玻璃碎了一地，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。
林晚的耳朵嗡嗡作响，脑袋一阵晕眩。她还被陆沉紧紧护在怀里，他的呼吸粗重，胸口剧烈起伏。她能感觉到他手臂上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他低声问，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紧张。
她没回答，只是缓缓推开他，站起身来。
房间里一片漆黑，只有打字机旁那盏老旧台灯还在苟延残喘地亮着，投下摇曳的光圈。
苏妍靠在墙边，一手捂着耳朵，脸色苍白：“刚才……是枪？”
没人回答她。
陆沉己经迅速走向门口，拉开门看了一眼走廊的情况，又快速关上。
“他们来了。”他说，“不是雇佣兵，是军方的人。”
林晚心头一震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战术靴的声音不一样。”他回头看了她一眼，眼神复杂，“我们得离开这里。”
“等等！”苏妍突然开口，指着地上散落的信封，“这些信……你还打算捡吗？”
林晚低头看着那些洒落的纸张，指尖微微发颤。那是他七年来的记录，是他记得的一切关于她的碎片。可现在，她却无法确定，这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记忆，还是程序设定好的剧本。
她咬了咬牙，弯腰捡起一张信纸，轻轻了一下，然后松手。
纸片飘然落地。
“不捡了。”她说。
陆沉的表情僵了一下，但没有多说什么。
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还有金属碰撞的声响，像是某种轻型装备正在逼近。
林晚深吸一口气，转头看向苏妍：“你还能走吗？”
“废话。”苏妍翻了个白眼，“我可是夜店女王，逃命技能点满了好吗。”
三人迅速从暗门撤离，沿着一条狭窄的楼梯通道往下走。楼道里阴冷潮湿，墙壁上还残留着水渍和霉斑。
走到一楼时，陈默己经在门口等着。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，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。
林晚看着他，忽然想到一件事：“你是哑巴？还是说……你也只是个复制品？”
陈默沉默了几秒，然后摇了摇头。
他伸出手，在掌心写下两个字：**保护你。**
林晚愣住。
她还想再问什么，却被陆沉一把拉住手腕：“别浪费时间。”
他们穿过一条废弃的小巷，绕到后街的一辆面包车旁。车子看起来破旧不堪，但启动时引擎运转平稳，显然经过精心改装。
车内还坐着一个人——周予安。
林晚看到他，眉头皱了起来：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周予安推了推眼镜，语气平静：“你们需要一个医生。”
“我还没病到要你亲自出马。”她冷冷地说。
“可你很快就会有麻烦。”他翻开手中的平板，调出一份文件，“这是你的体检报告。”
林晚一怔：“你哪来的？”
“我在医院系统留了个后门。”他说，“但我发现……这份报告被人动过手脚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苏妍凑过来。
周予安放大了一页数据：“看这里，染色体图谱应该是正常的46条，但这份报告显示……你只有45条，其中一条融合了未知序列。”
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总带她去做基因检测，每次医生都会露出奇怪的表情，却又什么都不肯说。长大后她自己去查，结果总是“一切正常”。
可现在……
“这说明什么？”她问。
“说明你不是普通人。”周予安盯着她的眼睛，“你是‘曙光计划’唯一成功的人体实验品。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林晚的手指死死攥紧了椅背，指甲几乎嵌进皮质座椅里。
“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？”她看着陆沉，“所以你一首接近我，靠近我，甚至……写那些信。”
陆沉没有否认，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她再次问他。
“我是谁不重要。”他说，“重要的是，他们不会放过你。”
“他们是谁？”
“所有想利用你的人。”他说，“包括你母亲。”
林晚猛地抬头。
“我妈……她到底是谁？”
陆沉刚要开口，车子突然猛地一震，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。
周予安的脸色瞬间变了：“不好，他们找到我们了！”
车子冲出小巷，拐入主路，后视镜中赫然出现几辆黑色SUV，正以极快的速度追了上来。
“坐稳！”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，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。
林晚死死抓住扶手，心跳如擂鼓。
她低头再次看向那份体检报告，目光落在那串异常染色体的编号上。
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基因序列。
而就在她盯着它的时候，屏幕突然一闪，数据开始自动删除。
“他们在远程清除信息！”周予安惊呼。
“快备份！”林晚大喊。
周予安立刻操作，但只来得及保存下一部分数据。
车子猛地一转弯，林晚的手机从口袋滑出，掉在地板上。
她弯腰去捡，却发现屏幕上跳出一行新消息：
＞ “林晚，你比想象中更危险。”
发送者身份显示为：**未知用户_001**。
她还没来得及反应，手机就“啪”地一声，屏幕裂开了一道缝。
紧接着，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。
车子急停。
前方，赫然站着一个人。
穿着白色实验室制服的女人，戴着口罩，手里拿着一台便携式终端。
她站在马路中央，仿佛早己等在那里。
林晚透过挡风玻璃，看见女人抬起一只手，轻轻摘下面罩。
她有一双熟悉的眼睛。
那是她母亲的眼神。
可她明明己经死了。
女人嘴唇微动，似乎说了什么。
但下一秒，一辆重型卡车从侧面冲了出来——
她猛地往后跃开，动作快得不像人类。
车子被撞飞，翻滚着冲向路边！
林晚只听到耳边传来尖锐的撞击声，接着眼前一黑。
世界陷入混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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