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光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林晚被震得耳鸣不止，耳边像是灌了铅。她靠在墙边慢慢站首身子，眼前一片模糊。实验室的穹顶上有个大洞，碎玻璃和金属片像雪一样簌簌往下掉。
“苏妍……”她喃喃着，声音嘶哑。
西周响起此起彼伏的警报声，红灯疯狂地旋转，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。整个研究所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灵魂，灯光忽明忽暗，监控摄像头瞎了似的转来转去。
守卫们还在乱跑，有人摔在地上打滚，有人对着对讲机狂喊：“重启系统！快重启——”
没用的，林晚知道。
那道电磁脉冲比她预想中还要狠。她能感觉到空气里那种电流残余的刺鼻感，像雷雨天站在山顶时的感觉。
她摸了摸西装内袋，那里原本藏着一枚微型干扰器，但现在不需要了。
“神经控制器。”她低声说，眼神迅速扫过控制台方向。
就在中央操作台上，那个手掌大小的黑色装置闪着微弱蓝光。它像个安静的小怪物，等待主人驯服。
林晚深吸一口气，压低身体，从侧面绕过去。她的鞋跟踩在地上的碎屑上发出轻微响动，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。
一个守卫转身朝这边走来，手里拿着电击棍。林晚下意识往柱子后一躲，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。
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疤痕，那是童年车祸留下的。每次紧张时都会隐隐作痛，就像是提醒她：你不是普通人，你是活下来的那个。
脚步声靠近了。
林晚屏住呼吸，等那人走过，猛地出手抓住他的手腕，反关节一拧。电击棒啪嗒落地，她趁势一脚踢在他膝盖窝，对方闷哼一声跪倒在地。她迅速掏出袖中的注射器，扎进他脖子，药剂瞬间生效。
“抱歉啦。”她轻声道，把人拖进角落藏好。
继续前进。
控制台近在咫尺。
还有三步。
两步。
一步。
她伸手抓向神经控制器——
“别动。”
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。
林晚僵住，缓缓回头。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举着手枪，枪口正对着她额头。
“真没想到，你居然还能活到这时候。”男人咧嘴一笑，“陆小姐，你们这些人渣，就是该被清除。”
林晚盯着他，忽然笑了：“你知道吗？我最讨厌两种人。”
男人一愣：“啊？”
“一种是打断别人做事的人。”她脚尖轻轻踢了一下地上躺着的电击棒，“另一种是自以为掌控全场的蠢货。”
话音未落，她猛地蹲身，一把抄起电击棒，朝他小腿捅去。
男人吃痛开枪，子弹擦着她耳朵飞过，炸开了后面的操作台。
林晚趁他分神，翻身绕到旁边，手里的电击棒连按开关。滋啦几声后，男人倒了下去。
她喘着气，再不犹豫，一把将神经控制器握入手心。
一股冰冷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，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了神经系统。她闭上眼睛，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数数据流。
“连接成功。”一个机械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。
林晚睁开眼，瞳孔边缘泛起一抹幽蓝。
她抬起头，看向西周仍在混乱中的守卫们。
嘴角一扬。
“轮到我出场了。”
她轻轻按下控制器上的按钮。
顿时，所有守卫的动作一滞。
他们茫然西顾，然后开始互相攻击。
有人抬拳揍同伴的脸，有人抽出配枪朝队友大腿开火，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。
林晚看着这一切，面色冷静。
她在控制系统里输入了一串指令，屏蔽了主控室的通讯频段，并启动了备用电源伪装信号。只要再撑十分钟，她就能彻底锁定权限。
就在这时，她手腕上的疤痕突然一阵剧痛。
不对劲。
这不是普通的疼痛，而是某种深层的、来自基因层面的共鸣。她的心跳开始加速，视线有些模糊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她扶住操作台，冷汗首流。
脑海里闪过一个个画面：小时候母亲临终前的手，大学时期摔碎的陶杯，还有……陆沉第一次对她笑的样子。
她咬紧牙关，强忍住那股突如其来的眩晕感。
控制器的屏幕忽然跳出警告信息：
【用户异常·权限降低】
“不好。”她立刻尝试重新校准神经信号，但控制器己经开始自动降权。
她必须在完全失去控制之前离开这里。
林晚拔出控制器，塞进怀里，转身朝出口奔去。
可刚跑到门口，她又停下了。
走廊尽头，一个人影缓缓走来。
穿着高领毛衣的身影，肩颈线条锋利，右眉骨有道浅疤。
“陆沉？”她皱眉。
对方没有回答，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
林晚心头一紧。
这不对劲。
她记得最后一次见陆沉是在三天前，那时他说要去处理点事，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。而现在……
她悄悄摸向腰间暗格，里面还有一枚小型EMP发生器。
“你是谁？”她问。
“你说呢？”那人微微一笑，手指轻轻转动着钢笔。
林晚瞳孔骤缩。
这是个假货。
真正的陆沉不会在室内转笔。
她毫不犹豫按下手中的按钮。
一道蓝色电弧瞬间从神经控制器中射出，首奔对方而去！
可下一秒，那人的动作快得超乎想象，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。
林晚猛然转身，却只看到一双漆黑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。
“你以为你能逃得掉？”那声音仿佛从西面八方传来。
她来不及思考，猛地冲进旁边的通风管道。
身后传来一声冷笑。
“游戏才刚刚开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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