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酒在杯底打着旋儿，陆川感觉酒意像潮水般漫上来。
张雨莤歪头跟煤球说话的声音渐渐模糊，他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，心想大概是最近加班太多。刚想开口说 “再聊会儿”，后颈一沉，整个人就陷进了沙发的柔软里，沉沉睡了过去。
晨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时，陆川是被煤球的爪子拍醒的。
他迷迷糊糊睁开眼，看见张雨莤穿着他宽大的衬衫，正端着杯温水站在沙发前，发尾还沾着水珠。
“醒了？” 她把水杯递过来，“昨晚看你睡得人事不省，怎么叫都叫不醒，我怕你酒精中毒，就没走。”
她指了指卧室，“我睡床，你别瞎想。”
陆川这才彻底清醒，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。
记忆停留在两人要继续接吻前，之后的事竟像被橡皮擦抹去了般空白。
他有些尴尬地坐起来，喉咙发紧：“抱歉，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这么困......”
“肯定是最近太累了。” 张雨莤把毛巾丢给他，“快去洗把脸，我煮了醒酒粥。”
她转身走向厨房，背影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边，“还有，你家煤球半夜非要睡我枕边，赶都赶不走。”
煤球蹲在茶几上，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陆川的手背，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。
陆川望着一人一猫，悬着的心慢慢放下，却又忍不住在心底泛起一丝疑惑 ，自己酒量向来不错，怎么会突然醉成这样？
但看着张雨莤在厨房忙碌的身影，这个念头很快被抛到了脑后。
“下周调去行政班了，以后五点就能准时下班。”张雨莤将青花瓷碗轻轻搁在他膝头，蒸腾的热气裹着小米粥的香气漫上来。
陆川挑眉：“终于不用吃医院食堂的凉拌黄瓜了？”
“想来你家做饭。” 张雨莤转头看他，睫毛在晨光里投下细碎阴影，“顺便收拾下你这猪窝。”
她指了指乱成战场的茶几，空酒瓶和猫玩具挤在一堆，“上次找创可贴，翻出三个过期罐头。”
陆川笑出声，却在她伸手要钥匙时顿住，想起昨晚猫窝里的照片，又想起房东欲言又止的神情，喉结滚动着说：“打扫这种事.......”
“陆总监是怕我累着，还是怕我发现什么秘密？” 张雨莤故意用指尖戳他绷带，煤球趁机跳上她肩头，尾巴卷住她发尾。
她从口袋掏出小塑料袋晃了晃，里面是今早新买的鳕鱼冻干，“用这个收买煤球当监工如何？”
猫咪立刻歪头盯着袋子，喉咙里发出撒娇的呼噜声。
他别过脸去，耳尖却泛红，“配好锁匙后给你。”
张雨莤眼睛一亮，煤球己经用爪子拍她手背，似乎听懂了 “冻干” 的关键词。
陆川望着她发梢跳跃的光斑，想起昨夜那个被猫打断的吻。
他摸出手机给锁匠发消息，微信里写着：“加急配钥匙，给最会哄猫的姑娘。”
窗外的风卷起一片落叶，煤球忽然对着阳光眯起眼睛。
陆川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，比任何时候都要轻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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