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丽梅咬着吸管，晃了晃手里的奶茶杯，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你们看到那天马宝的军礼了吗？”她推了推眼镜，压低声音，“帅炸了。”
刘敏托着下巴，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：“他那个姿势，标准的部队动作，连转身的角度都像是量过的。”不过曼雅和马宝去了游乐场，昨天玩的特开心，羡慕啊～从初中追到高中，有误会还会小心翼翼解释的男生真的不多哦～真诚。
“而且他看曼雅的眼神——”满丽梅突然顿住，眼睛微微睁大，“……张扬？”
巷子拐角处，张扬站在那里，手里捏着一罐汽水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他听见了。
汽水罐在他掌心变形，甜腻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，像某种无声的溃败。
篮球场的怒火
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像心跳，一下，两下，三下——
张扬运球的动作越来越重，首到球狠狠砸向篮板，反弹时擦过李勇哥的脸。
“你他妈有病？”李勇哥抹了下颧骨，指腹沾上一丝血迹。
张扬没说话，只是捡起球，再次砸过去。
这次李勇哥接住了，球在他掌心发出闷响。
“想打架？”
张扬扯了扯嘴角，眼神冷得像冰：“你兄弟马宝，挺能耐啊。”
李勇哥眯起眼：“他惹你了？”他在部队扯什么乱七八糟！
“他配吗？”
话音未落，张扬己经一拳挥了过去。
王疆伟的介入
王疆伟赶到时，李勇哥正把张扬按在地上，膝盖抵着他的胸口。
“够了。”王疆伟一把拽开李勇哥，声音低沉，“你们在干什么？”
张扬从地上爬起来，指节蹭破了皮，血丝渗进篮球场的塑胶地面。他盯着王疆伟，突然笑了：“你也来掺和？怎么，你也喜欢曼雅？”
王疆伟的表情僵了一瞬，但很快恢复平静：“别像个疯子一样。”
“疯子？”张扬冷笑，“那你算什么？装深情的伪君子？”
李勇哥一把揪住张扬的衣领：“你他妈再说一遍？”
王疆伟按住李勇哥的手腕，摇了摇头。
但张扬不依不饶：“马宝算什么？当年被我踩在脚下的人，现在装英雄？小白脸还敢偷到我这里了！”
王疆伟的眼神终于冷了：“那你呢？霸凌别人的垃圾，现在装受害者？”
暴力的徒劳
拳头砸在脸上的时候，张扬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他没想到王疆伟会动手。
这一拳很重，他的嘴角立刻见了血。
李勇哥也愣住了，但下一秒，张扬己经扑了上去。
他们扭打在一起，像两头失去理智的野兽。篮球滚到一边，沾上了尘土和血迹。
王疆伟的指关节擦破了，李勇哥的颧骨青了一块，张扬的校服被扯裂，露出肩膀上一道旧伤——那是他父亲用皮带抽的。
最后是刘洋冲过来，硬生生把他们拉开。
“够了！”刘洋的声音罕见地拔高，左耳的助听器因为剧烈动作而滑落，但他顾不上捡，“你们在干什么？！”
张扬喘着粗气，视线模糊了一瞬。
他突然想起初中的马宝——那个被他按在厕所隔间里，满脸是水却一声不吭的男生。
那时候，他也觉得暴力能解决一切。
可现在，他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疼。
漫长的释怀
黄昏的光斜斜地照进篮球场，三个男生或站或坐，谁都没说话。
刘洋捡起助听器，拍了拍灰，重新戴上。
“曼雅和马宝去游乐场，关你们什么事？”他打字，机械女声平静地念出来。
张扬盯着地面，没吭声。
王疆伟擦了擦嘴角的血，突然笑了：“我们真可笑。”
李勇哥点了根烟，没抽，只是夹在指间看着它燃烧：“马宝是我兄弟，但他和曼雅的事，轮不到我们管。”
张扬终于抬起头，眼神里的暴怒褪去，只剩下某种疲惫的茫然。
“我他妈到底在干什么……”
没人回答他。
青春就是这样——
愤怒来得快，去得也快，但真正的释怀，却需要漫长的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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