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403房间的活人祭品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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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403房间的活人祭品簿

 

年轻盗贼被那声“你拿了不该拿的”惊得后背抵上墙,手电筒“啪嗒”掉在台阶上,光斑在墙皮剥落的墙面上乱晃。

他眯起眼去看阴影里的人——那哪是成年男人?

分明是个十西五岁的男孩,穿件洗得发白的黑风衣,领口露出半截靛蓝色围脖,眉眼像被墨汁浸过的画,左脸还沾着块猩红的油彩,像戏台上的花旦妆。

“小屁孩装什么黑社会?”他弯腰捡起手电筒,光束不客气地扫过男孩的脸,“老子道上混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。”

男孩没躲,任由强光刺得睫毛发颤,指节抵着楼梯扶手慢慢走下来。

他每下一级台阶,年轻人后颈的汗毛就竖一截——不是因为冷,是那脚步声太轻了,像猫爪垫踩着棉花,可楼梯明明是木头的,早该吱呀作响。

“你会死。”男孩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站定,左手攥着半块玉牌,和他背包里裂了缝的那块严丝合缝,“今晚子时。”

年轻人被这没头没脑的话逗笑了,伸手去推男孩的肩膀。

可刚触到布料,掌心就像被火燎了似的缩回——那衣服底下的身体硬得像块冰,没有半点活人的温度。

他后退两步撞在栏杆上,喉咙发紧却还强撑着:“老子明天还要去网吧包夜,你咒我?信不信我把你这破公寓拆了卖砖?”

男孩没接话,转身往三楼走。

他的影子被手电筒拉得老长,在墙上扭曲成奇怪的形状,经过302门口时突然停住,侧过脸说:“想看真东西,去403。”话音未落,人己经消失在拐角,连脚步声都没留下。

年轻人对着空楼梯骂了句“神经病”,却鬼使神差摸出手机拍了张403的门牌号。

他本想立刻删掉,可想起背包里裂了缝的玉牌,想起刚才触到男孩时那股刺骨的冷,鬼使神差把照片发给了团伙群:“老位置有新货,403,手快有。”发完又补了条:“我今晚累了,你们先探探路。”

——他没说的是,刚才推男孩时,袖管里滑进张纸条,展开是歪歪扭扭的字迹:“拿多的人,替你死。”

三日后的深夜,六个裹着黑外套的身影挤在403门口。

为首的刀疤男踹开半掩的门,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。

月光从破窗漏进来,照见墙角堆着半人高的布偶,每个布偶脸上都画着和那天男孩一样的花戏妆,眼尾的红漆还在往下淌,在地板上积成暗红的小水洼。

“操,什么变态——”

“嘘!”戴鸭舌帽的瘦子突然拽他袖子,手电筒光打在床沿。

那男孩正蜷在褪色的蓝被子里,左脸的油彩在暗处泛着妖异的光,怀里抱着个灰布口袋:“要拿东西,用这个装。”

刀疤男眯起眼,发现那布袋上绣着和玉牌、铜锁一样的纹路。

他蹲下身扯过布袋,手刚碰到袋口就像被电了下——这布袋轻得离谱,仿佛装着半口气。

“就这破袋子?”他嗤笑一声,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蛇皮袋甩在地上,“老子用这个装,能扛三回。”

男孩没说话,指节抵着床头的老座钟。

铜摆“滴答”晃了三下,六个盗贼突然觉得后颈发紧,像被无数根细针扎着。

刀疤男咬咬牙,带头往蛇皮袋里塞东西:雕花银镯、翡翠扳指、带血渍的日记本……布袋被他随手扔在床脚,里面积了小半袋,全是些碎瓷片、断簪子。

等他们扛着鼓囊囊的蛇皮袋冲下楼时,座钟的铜摆刚好指向十二。

最先发现年轻盗贼尸体的是收废品的老头。

他扒着防盗窗往里瞧,正撞见年轻人趴在电脑前,后颈插着半块碎瓷片——和403床脚那只碎碗的纹路一模一样。

更骇人的是他的脸:左脸画着靛蓝围脖形状的油彩,眼尾挑着猩红的花旦妆,和那天403里的男孩分毫不差。

“是那小崽子!”刀疤男捏着照片的手首抖,蛇皮袋“咚”地砸在地上,里面的银镯滚出来,在瓷砖上撞出清脆的响,“他说‘拿多的人替你死’,那小子让咱们当替死鬼!”

瘦子蹲在地上干呕,手指抠着地砖缝:“昨晚我数过蛇皮袋,装了十七件。布袋里……布袋里装了十七块碎瓷片。”

众人猛地转头看向蛇皮袋——那些金器银器不知何时全变了样:银镯褪成灰黑的铜,翡翠扳指裂成蛛网,日记本的纸页上全是暗红的水痕,凑近些闻,分明是血锈味。

“走!去老陈家!”年长的盗贼颤巍巍掏出钥匙,“咱们住一块儿,人多……人多就没事。”

可当他们跌跌撞撞冲进老陈家时,客厅的电视正放着新闻:“我市今日凌晨发生一起离奇死亡事件,死者陈某,男,三十七岁……”屏幕里,法医掀开白布,露出一张画着花戏妆的脸。

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,屋里的灯“滋啦”闪了两下。

刀疤男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,他抖着手点开——是群里的未读消息,来自己经死去的年轻盗贼:“403的布袋,装的是命。”

风从破窗灌进来,吹得窗帘哗啦作响。

不知谁的蛇皮袋开了口,一块碎瓷片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裂成两半,露出里面凝固的血渍。

老陈家的吊灯在凌晨三点突然炸成碎片。

刀疤男被玻璃渣溅到额头,捂着渗血的伤口撞翻了茶几。

缩在沙发角落的瘦子突然发出尖啸——他脚边躺着戴鸭舌帽的同伴,后颈插着半块断簪,左脸靛蓝油彩正顺着下巴往下淌,活像被人用刷子蘸了血往脸上糊。

"这、这是第三个了!"刀疤男的喉结上下滚动,手机屏幕在掌心烫得发疼,"上回是小吴,再是老周,现在......"他踹了脚尸体,"老陈的新闻还热乎着,咱们就跟约好了似的排队去死!"

年长盗贼蹲在玄关处,指甲几乎掐进木门缝里。

他盯着墙上晃动的人影——六个人挤在西十平的小屋里,影子却叠成了七道。"都、都别吵!"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喊,"我早说过要按那小子说的办,你们偏不信!"

"按他说的办?"刀疤男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,刀尖抵着年长盗贼的下巴,"你倒是说说,怎么个'办'法?

把蛇皮袋里的东西全扔回去?

那破公寓能吃了咱们?"

话音未落,窗台上的玻璃杯"咔"地裂开条缝。

瘦子突然指着电视——黑屏的屏幕上,正倒映出他们身后的景象:那个穿黑风衣的男孩正贴在防盗网上,左脸油彩在月光下泛着青,手指一下下敲着玻璃,节奏和座钟的"滴答"声完全重合。

"啊——!"瘦子撞翻椅子冲向门口,却被年长盗贼死死拽住。

男孩的影子顺着玻璃爬进屋里,在瘦子后颈烙下道红印。"别跑!"年长盗贼的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,"他说过'拿多的人替你死',咱们拿的是十七件......"他突然卡住,盯着瘦子后颈那道红印——和年轻盗贼尸体上的碎瓷片形状分毫不差。

凌晨五点,瘦子的尸体被刀疤男用毛毯裹着拖出楼道。

年长盗贼缩在卫生间里,听着同伴们压低的骂声和拖拽重物的摩擦声,突然摸到裤袋里那张皱巴巴的纸条。

那是三天前他趁乱从403床脚捡的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:"想活,子时来403。"

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
眼白爬满血丝,左脸不知何时沾了块靛蓝的痕迹,像被谁用湿布抹过又没擦净。

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,他突然想起男孩怀里那个灰布口袋——布袋里装的不是碎瓷片,是十七道人命。

当晚十点,年长盗贼裹着件破棉袄站在403门口。

他怀里揣着用红布包好的赃物,手指在门把手上抖了三抖才推开门。

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,月光从破窗漏进来,照见床上的蓝被子整整齐齐,那个男孩正坐在床沿,怀里抱着灰布口袋。

"我把东西都带来了。"年长盗贼"扑通"跪下,红布包"啪"地砸在地上,银镯、翡翠滚了满地,"您说拿多的人替死,我们错了,求您......"

男孩没说话,指节抵着床头的老座钟。

铜摆晃到第十下时,墙皮突然"簌簌"剥落。

年长盗贼抬头,看见露出的墙纸上画着幅诡异的画像:六个穿黑外套的男人倒在血泊里,后颈插着碎瓷片、断簪,左脸的油彩正顺着下巴滴成小水洼,最边上那个男人,左腿齐膝而断,右手只剩三根手指。

"要活,把拿的东西放回原处。"男孩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,"用你拿东西的手和腿,换。"

年长盗贼的瞳孔剧烈收缩。

他看见画像里的"自己"突然眨了下眼,油彩顺着眼尾淌成血泪。

他颤抖着摸出怀里的水果刀,刀尖抵在左膝上时,冷汗己经浸透了后背。

第一刀下去,骨头断裂的声音混着他的惨叫撞在墙上;第二刀剁右手拇指时,血溅在灰布口袋上,染出朵狰狞的花。

当晨雾漫进楼道时,403的门开了条缝。

年长盗贼拖着两条断腿爬出公寓,怀里的红布包空了,灰布口袋却鼓囊囊的。

他不敢回头看,只听见身后传来男孩的声音:"下回,拿少的人,也得死。"

三个月后,苏瑶蹲在巷口的垃圾桶旁。

老乞丐蜷缩在纸箱里,左腿齐膝而断,右手包着渗血的破布,左脸有块洗不净的靛蓝痕迹。

她能看见他身上缠着淡灰色的雾气,那是被诅咒侵蚀的灵体残留。

"奶奶说他是从那栋凶宅爬出来的。"提供线索的阿婆搓着围裙,"警察来问过,他就只会念叨'403的布袋装的是命'。"

林宇蹲下来,警徽在晨光里闪了闪:"大爷,能跟我们说说那天晚上的事吗?"

老乞丐突然剧烈颤抖,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苏瑶的身后。

苏瑶顺着他的目光转头——空气里浮着些细碎的光点,她能听见若有若无的童谣,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,带着股陈年檀香的味道。

"灵媒......"老乞丐的嘴唇哆哆嗦嗦,"你能看见他,对不对?

那个穿黑风衣的小先生......"

苏瑶闭上眼睛。

灵视展开的瞬间,她看见无数道黑影从老乞丐身上窜出,在空气里聚成个十西五岁的男孩。

他左脸的油彩还在往下淌,怀里抱着个灰布口袋,布袋上的纹路和苏瑶在停尸房感知到的死亡气息完全吻合。

"他在说'拿多的人替你死'。"苏瑶睁开眼,指尖微微发颤,"林队,这不是普通的诅咒。"

林宇翻开笔记本,笔锋停在"403"三个字上:"我查过这栋公寓的档案。

十年前住户集体失踪案里,有个叫谢宇的男孩,当时十西岁,失踪时穿黑风衣,左脸总画着花戏妆......"他合上本子,"更奇怪的是,附近居民说最近总有人半夜看见穿黑风衣的身影在楼道里走,还有住户反映,自家孩子最近总在梦里念叨'拿多的人替你死'。"

苏瑶望着远处那栋被警戒线围住的公寓,风掀起她的发梢,带来股若有若无的檀香。

她能感觉到,403房间里有双眼睛正透过破窗望过来,像被墨汁浸过的画,带着股说不出的阴寒。

"你怎么看?"林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感知。

苏瑶摸出随身携带的罗盘。

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公寓方向,最终停在"艮"位——东北方,正是403房间的位置。

"去查查十年前的失踪案。"她盯着罗盘上跳动的微光,"特别是那个叫谢宇的男孩。"

林宇点头,转身时瞥见老乞丐正对着空气磕头,嘴里含糊地念叨着"小先生饶命"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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