滨海商会的办公室里，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林凡刚签完最后一份整改文件，指尖还残留着油墨的清香，桌角的加密电话突然震动起来，屏幕上跳动着“老鬼”两个字。
他拿起听筒，按下隔音键的瞬间，老鬼沙哑的声音从电波里涌出来，带着罕见的凝重：“龙帅，查到萧战的下落了。”
林凡握着听筒的手指骤然收紧，指节泛白。这个名字像根生锈的针，猝不及防刺进记忆深处——三年前那场伏击战，漫天火光中，正是这个曾被他从死人堆里拖出来的兄弟，亲手将他推下悬崖。
“在哪？”他的声音比窗外的晨霜更冷。
“滨海港口。”老鬼顿了顿，似乎在斟酌措辞，“他现在是李家的‘供奉’，掌管着私人武装，下周会亲自来视察走私点。李浩然给了他尚方宝剑，说是要彻底清掉滨海的‘老鼠’。”
“供奉？”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，发出规律的轻响，“李浩然倒是舍得，把自己的贴身卫队都交给他了。”
三年前，萧战还是龙组最年轻的队长，腰里总别着把林凡送他的军刀，刀鞘上刻着“忠”字。那时他们并肩作战，在热带雨林里啃过树皮，在雪山哨所里分享过一块压缩饼干。可最后，就是这把刀，差点刺穿他的心脏。
“他带了多少人？”林凡问。
“二十个精英保镖，都是李家从国际雇佣军里挑的狠角色。”老鬼的声音里混着纸张翻动的沙沙声，“情报显示，他这次来滨海，明着是视察走私，实则是要替李浩然扫清障碍——说白了，就是来对付您的。”
林凡望着窗外掠过的海鸥，它们正贴着港口的塔吊盘旋。三年来，他像潜伏的孤狼，啃着仇恨的骨头舔舐伤口，等的就是这一天。萧战是打开李家防线的关键，也是他必须亲手了结的债。
“知道他的行程安排吗？”
“下周三下午三点到港，李浩然会派私人游艇接他去深海据点。”老鬼报出一串经纬度，“我己经安排人在港口布控，随时能给您传实时画面。”
林凡指尖在桌面上划出一道弧线，那是当年教萧战近身格斗时的招式。“不用布控。”他淡淡道，“让你的人撤回来，别打草惊蛇。”
老鬼愣了一下：“龙帅，萧战的身手您最清楚，加上那些雇佣兵……”
“我清楚。”林凡打断他，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，“我等了三年，不是为了看他躲在别人身后摇尾乞怜。”他想起当年在训练场上，萧战挥刀的姿势总是带着股不要命的狠劲，那时他常说：“要么赢，要么死，没第三种选择。”
听筒那头沉默片刻，传来老鬼低沉的应答：“是，龙帅。”
“另外，”林凡补充道，“查一下他这三年的动向，尤其是他跟李浩然的交易——我要知道，他背叛的代价到底是什么。”
“明白，今晚给您消息。”
挂断电话，林凡走到窗前，港口的吊臂正在缓缓转动，将集装箱吊上货轮。海风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，带着咸腥的气息，掀起他衬衫的衣角。
桌角的相框里，放着张泛黄的老照片——穿迷彩服的少年们勾肩搭背站在界碑前，最左边的萧战咧嘴笑着，露出两颗小虎牙，腰间的军刀鞘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那把刀，还是林凡用第一次执行任务的奖金给他买的。
“下周见。”林凡对着照片低语，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少年的脸，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。有恨，有痛，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——他想亲眼问问，那个曾说过“生是龙组的人，死是龙组的鬼”的兄弟，究竟是如何一步步变成李家的爪牙。
手机震动起来，是秦震天发来的消息：“港口那边己安排妥当，李家的眼线全清干净了。”
林凡回了个“收到”，将手机揣回口袋。阳光恰好越过云层，在港口的海面上铺出一条金色的路，像极了当年他们并肩走过的巡逻线。
只是这一次，等待萧战的，不会是拥抱，而是一场迟来三年的清算。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龙形令牌，金属的凉意透过衬衫渗进皮肤——该让某些人记起来，龙组的债，从来都不好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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