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老药铺的废墟还在冒着青烟,林凡站在巷口看了整整一夜。天边泛起鱼肚白时,他拨通了秦震天的电话,听筒里传来老人刚睡醒的沙哑嗓音:“龙帅,这么早有吩咐?”
“调一支工程队到苏老药铺,三天内,我要看到它原样重建。”林凡的声音裹着晨露的凉意,“用料按最高标准来,账记在商会名下。”
秦震天在那头笑起来:“这点小事还用您开口?我这就让城建队的老张过去,他祖上就是盖药铺的老手艺人。”
挂断电话不到半小时,轰鸣的工程车就碾过青石板路,停在药铺门口。穿蓝色工装的工人麻利地搬下钢架和木板,老张戴着安全帽蹲在废墟前,用卷尺丈量地基时,苏老拄着拐杖匆匆赶来,看到这阵仗差点背过气:“这……这是要干什么?”
“苏老,林先生说药铺不能就这么没了。”老张递过设计图,泛黄的宣纸上画着与旧药铺分毫不差的飞檐斗拱,只是在角落多了道防火楼梯,“您放心,所有药材柜台都按老样子复原,连窗棂上的雕花都是老师傅手工刻的。”
苏清月抱着抢救出来的账本跑过来,看到图纸上熟悉的阁楼轮廓,眼眶突然红了。昨夜被烟熏黑的脸颊还没褪尽痕迹,此刻却泛着细碎的光:“林大哥他……”
“林先生在商会处理公务,特意交代让您俩先去客栈住着。”老张指挥工人清理瓦砾,“我们加夜班赶工,保证三天后让您爷孙俩搬回来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,药铺废墟成了热火朝天的工地。林凡每天处理完商会事务,总会提着食盒出现在巷口。第一天带的是清粥小菜,看着苏老坐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翻看账本;第二天拎着刚出炉的桂花糕,正撞见苏清月给工人递凉茶,手腕上还缠着治疗烫伤的纱布;第三天傍晚,他带来的保温桶里飘出药膳鸡汤的香气,恰逢最后一块匾额被工人稳稳挂上门楣。
“苏老药铺”西个烫金大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,比从前更添了几分厚重。新砌的砖墙刷着温润的米白色涂料,阁楼外架着古铜色的消防梯,既保留了老铺子的韵味,又添了几分现代安全设施。
苏老颤巍巍地摸着雕花窗棂,眼眶:“这手艺,比我年轻时见的还好。”
苏清月推开新打的木门,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松木清香,阁楼的木楼梯踩上去发出沉稳的“咚咚”声,比从前更结实了。她走到二楼窗口,正好看到林凡站在巷口打电话,侧脸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柔和。
“林大哥!”她探出身子喊了一声。
林凡回头,夕阳的金辉落在他肩头,衬得黑色衬衫泛起暖光。他挂断电话走上楼,手里还拿着串新配的铜钥匙:“试试合不合适。”
苏清月接过钥匙,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,突然想起昨夜火场里那道不顾一切的身影。她低头绞着衣角,声音细若蚊蚋:“重建药铺花了很多钱吧?我们……”
“账记在李家头上。”林凡打断她,目光落在墙角那堆打包好的药材上——都是秦震天发动商户们凑的珍品,比烧掉的那些更稀有,“等处理完李明轩的案子,这些损失会有人双倍赔偿。”
苏老拄着拐杖走上楼,看着焕然一新的药铺,突然对着林凡深深作揖:“林小子,老夫替苏家谢谢你。”
林凡连忙扶住老人:“您当年救我一命,这点事算什么。”他看向苏清月,女孩正踮脚擦拭新糊的窗纸,阳光透过她的指缝漏下来,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“明天开业,我来帮忙。”
第三天清晨,药铺的木门第一次发出清脆的“吱呀”声。苏清月系着新做的围裙在柜台后坐定,苏老坐在太师椅上诊脉,林凡则在药柜前帮着抓药。他的动作娴熟利落,分毫不差的剂量让苏老都暗自点头。
有熟客推门进来,看到眼前的景象愣住了:“这……这是苏老药铺?”
“张婶来抓降压药?”苏清月笑着起身,“您稍等,马上就好。”
阳光穿过窗棂,落在三人身上,空气中弥漫着当归与艾草的清香。林凡低头称着药材,听着苏清月轻快的笑语,突然觉得这寻常的烟火气,比商会里的尔虞我诈更让人安心。
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老鬼发来的消息:“萧战的行程己确认,下周三抵达滨海港。”
林凡捏了捏手机,指尖传来金属的凉意。抬头时,正撞上苏清月望过来的目光,女孩的眼神里带着关切:“林大哥,是不是有烦心事?”
他笑了笑,将抓好的药材包好递给客人:“没事,都快解决了。”
药铺外传来清脆的鸟鸣,新铺的青石板路在晨光里泛着的光泽。李家的阴影还未完全散去,但此刻,看着眼前温暖的一切,林凡心里清楚——他守护的,早己不只是当年的仇恨,还有这份失而复得的安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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