钢索摩擦的“咯吱”声在空旷厂房里回荡，苏清月悬在半空的身影随着晃动的灯泡忽明忽暗。李浩然坐在吊车上狂笑，遥控器的红色按钮被他按得咯咯作响：“林凡，看着她掉下来的样子，是不是想起你爷爷死在雷区的模样？”
这句话像尖刀捅进林凡心口。他猛地矮身，抓起脚边的扳手甩出去——扳手带着破空声砸向吊车操作杆，李浩然猝不及防，被震得手腕一松，遥控器“啪”地掉在横梁上。
“找死！”李浩然怒吼着抽出藏在身后的砍刀，刀刃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。这把刀是他特意找人打磨的，刀背上还刻着“复仇”二字，据说饮过十七条人命的血。
林凡没看掉在半空的苏清月，目光死死锁定李浩然——他知道此刻任何分心都是致命的。脚下猛地发力，踩着废弃的机床跃向吊车，军刺在指尖转出冷冽的弧光。
李浩然挥刀劈来，刀锋离林凡咽喉只剩半寸时，林凡突然在空中拧身，像只敏捷的猎豹踩在吊车臂上。军刺反手刺出，精准地扎进李浩然握刀的手背。
“啊——”惨叫响彻厂房，砍刀脱手飞出，插在远处的铁皮桶上，发出刺耳的嗡鸣。李浩然捂着流血的手后退，却被林凡一脚踹在胸口，整个人从吊车横梁上摔下来，重重砸在堆着钢筋的地面上。
“三年前在边境，你用同样的手法偷袭我的兄弟。”林凡从吊车跳下，军刺抵住李浩然的咽喉，“还记得王虎吗？他替我挡了那刀，肠子流了一地，死前还喊着要保护龙旗。”
李浩然咳着血沫狞笑：“挡得住吗？你们林家注定断子绝孙！”他突然猛地翻身，从靴子里抽出把淬毒的短匕，朝着林凡心口刺去。
林凡早有防备，左手如铁钳锁住他手腕，右手军刺闪电般刺入李浩然膝盖。“咔嚓”一声脆响，膝盖骨碎裂的声音混着惨叫炸开，李浩然像摊烂泥瘫在地上，短匕“哐当”落地。
“这一刀，是替王虎还的。”林凡拔出军刺，又刺向他另一条腿，“这一刀，是替三十七个龙息兄弟还的。”
李浩然的双腿以诡异角度扭曲，疼得浑身抽搐，却依旧死死盯着悬在半空的苏清月：“炸药……还有备用引信……她活不了……”
林凡眼神一凛，突然注意到苏清月腰间的炸药引线分了两股，一股连在松动的钢索上，另一股竟藏在李浩然摔落时弹出的金属扣里——只要他挣扎着碰到金属扣，炸弹照样会爆。
“看来你没疯透。”林凡冷笑一声，突然俯身抓住李浩然的头发，将他的脸按向地面，“可惜，你忘了我懂龙息针。”
指尖在李浩然身上连点数下，快如残影。李浩然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，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，眼睁睁看着林凡转身走向悬挂苏清月的钢索。
林凡从作战服里掏出特制的解索器，这是龙息小队的标配装备，当年在边境拆过无数诡雷。他踩着摇晃的脚手架向上攀爬，军靴踩在锈蚀的铁架上发出危险的“嘎吱”声。
“别管我……”苏清月含着布条的嘴里发出模糊的呜咽，眼泪混合着灰尘滚落，浸湿了胸前的炸药引线。
林凡爬到与她平齐的高度，解索器的探头精准对准钢索卡扣。“相信我。”他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，沉稳得让人安心。随着“咔嗒”轻响，卡扣弹开，他一把将苏清月抱进怀里，同时按下解索器的红色按钮——特制磁波瞬间干扰了炸药的电子引信。
就在这时，地上的李浩然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，不知何时挣脱了龙息针的部分控制，用断腿拼命蹭向那个金属扣。
林凡眼神一厉，抱着苏清月纵身跃下。落地瞬间，他反手将军刺掷出——军刺如离弦之箭，精准地穿透李浩然的手掌，将他死死钉在金属扣旁的水泥地上。
警笛声从厂房外传来，红蓝交替的光透过破损的窗户涌进来。林凡扯掉苏清月身上的炸药，将她紧紧护在怀里。李浩然躺在血泊中，望着头顶晃动的灯泡，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没赢过。
“带走。”林凡对冲进来的警察抬了抬下巴，声音里听不出情绪。当冰凉的手铐锁住李浩然残损的手腕时，他突然看到林凡腰间露出的龙形令牌，那令牌在警灯光下泛着冷光，像一只俯瞰众生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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