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胖子那副市侩又得意的嘴脸还在眼前晃荡,李金掂了掂手里轻飘飘的几包劣质药材,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。他看似“吃亏”地离开德隆堂的摊位,身影很快没入百草集熙攘的人流中,像一滴水汇入了浑浊的河流。
空气中混杂着千百种药材的气味,浓烈刺鼻的、清幽淡雅的、甚至带着腐腥味的,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。汗水、尘土、还有小贩们唾沫横飞的吆喝声,共同构成了帝都底层药材市场最真实的底色。李金微微蹙眉,炼气三层的修为让他的五感远超常人,这喧嚣嘈杂的环境对他而言,是一种需要适应的折磨。他紧了紧肩上洗得发白的帆布包,里面装着那几包不值钱的药材,还有苏清月偷偷塞进他行囊的几个煮鸡蛋,己经凉透了,却似乎还残留着山村灶火的温度。
‘德隆堂…赵胖子…’李金心里默念,眼神却像鹰隼般扫视着两旁的摊位。望气术悄然运转,眼前的世界顿时蒙上了一层流动的色彩。大多数药材摊位散发着或浓或淡的土黄色、灰白色气息,代表着普通甚至劣质的药性。偶尔有几点代表品质尚可的淡绿色光晕闪过,也很快被更浓烈的浊气掩盖。
他像个最普通的、第一次进城采购的乡下小子,走走停停,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和拘谨,在一个个摊位前流连,拿起药材看看闻闻,又小心地放下。摊主们瞥见他洗得发白的旧夹克和廉价的帆布包,大多懒得招呼,甚至有人见他拿起稍微值钱点的药材,就警惕地出声驱赶:“哎,不买别乱碰!碰坏了你赔得起吗?”
李金也不恼,只是憨厚地笑笑,缩回手,继续往前走。他的目标很明确,那些不起眼的角落,那些堆满杂物、甚至被当作垫脚石的“垃圾”。望气术的视野里,寻常的石头杂物都是毫无生气的灰黑色。
突然,他的脚步在一个最偏僻、几乎被其他摊位挡住的角落停了下来。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,裹着一件油腻的军大衣,蹲在一块破麻袋上打盹,面前随意铺着一块脏兮兮的塑料布,上面散乱地堆着一些晒干的树根、颜色暗淡的矿石、几把生锈的旧工具,还有几块沾满泥污、黑乎乎像是被火烧过的木头疙瘩。这摊位冷清得可怜,连个问价的人都没有。
李金的目光,死死地锁定了塑料布边缘一块毫不起眼的“垫脚石”。
那是一截手臂长短、手腕粗细的“老树根”,通体乌黑,沾满了干涸的泥浆和不知名的污垢,表面坑坑洼洼,甚至有几处像是被虫子蛀过的小洞,丢在柴火堆里都嫌它烧不着。摊主显然也是这么想的,把它随意地踩在脚下,防止塑料布被风吹跑。
然而,在李金的望气术视野中,这块“垫脚石”内部,却透出一点极其微弱、却异常纯净的青色光晕!那青色如同初春刚抽芽的嫩叶尖,生机勃勃,在周围一片灰黑死寂的背景中,微弱却执着地闪烁着。更奇异的是,那点青光的流转方式,隐隐与他脑海中《青囊秘典·人卷》记载的一种罕见灵药“地脉藤”的描述吻合!地脉藤,藏于地底深处,百年难遇,其残根蕴含精纯地脉灵气,是炼制固本培元丹药的极品辅材!
李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,随即强行压下翻涌的激动。他面上不动声色,甚至带着点乡下人的畏缩,蹲下身,先是拿起一块灰扑扑、毫无灵气的矿石掂了掂,故作嫌弃地放下。然后又拿起一把锈迹斑斑的小锄头,翻来覆去地看,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买。
摊主老头被他的动作弄醒了,抬起浑浊的眼睛,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,打了个哈欠:“看上啥了?给个价,便宜处理了。”
李金犹豫了一下,指着那把破锄头:“老…老伯,这个…多少钱?”
老头不耐烦地挥挥手:“五块钱拿走!放着也是占地方。”
李金“哦”了一声,磨磨蹭蹭地从旧钱包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,数出五块递过去。接过那把破锄头时,他像是才注意到脚下那块垫着塑料布的“树根”,用脚尖不经意地踢了踢,一脸嫌弃地问:“这烂树疙瘩也是卖的?看着都糟了,烧火都嫌烟大吧?”
老头看都没看:“那也是药材!你要?给个两块钱,搭给你了!” 语气里充满了打发叫花子的味道。
李金心里暗笑,脸上却露出“吃了大亏”的表情,嘟囔着:“两块钱?这破木头……” 但还是慢吞吞地又摸出两个硬币,连同那五块钱一起递过去,“算了算了,拿回去当柴火引子吧,省得再买。”
老头麻利地收钱,看李金的眼神像看傻子,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这乡下小子花七块钱买一堆破烂呢。
李金“吃力”地把那把破锄头塞进帆布包,然后才“嫌弃”地用两根手指捏起那块沾满泥污的“老树根”,也胡乱塞了进去。指尖触碰到树根粗糙表面的瞬间,一丝极其微弱的清凉气息顺着指尖钻入体内,丹田中沉寂的灵气竟自发地微微活跃了一下!
成了!
他低着头,抱着帆布包,快步离开了这个角落,身影很快消失在拥挤的人流中。那摊主老头打了个哈欠,重新裹紧军大衣,继续打他的瞌睡,浑然不知自己脚下踩着的“垃圾”,究竟是何等的宝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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