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娟被张婶半拉半劝地带进了“金草堂”。女孩有些拘谨，甚至带着点对陌生年轻男性的警惕和羞涩，低着头，手指不安地绞着洗得发白的围裙边。
“小娟，别怕，让小李哥给你看看！小李哥可是懂行的！” 张婶在一旁打气，语气里充满了期盼。
李金搬了张凳子放在柜台前光线明亮处：“坐吧，小娟妹子。把裤腿挽起来，到膝盖上面一点。” 他的语气温和而专业，眼神清澈坦荡，没有半分令人不适的打量。
小娟犹豫了一下，还是依言坐下，慢慢卷起了裤腿。她的动作有些吃力，膝盖微微弯曲时，明显吸了口凉气。
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腿，纤细却透着一股不健康的苍白。膝盖周围能看到淡淡的青色血管，皮肤摸上去有些发凉，与身体其他部位的温度有明显差异。最触目惊心的是，膝盖骨附近明显有些浮肿，按上去发硬，小娟更是疼得身体一颤，死死咬住了下唇。
“多久了？最疼的时候什么感觉？” 李金蹲下身，一边仔细观察，一边轻声询问。他没有立刻动用望气术，而是像一个最普通的中医，用指腹轻轻按压着膝盖周围的穴位——鹤顶、膝眼、足三里、阳陵泉…
“三…三年多了。” 小娟的声音细若蚊呐，“下雨天，还有冬天，疼得最厉害。像…像有冰针在里面扎，又冷又疼，整条腿都使不上劲儿，晚上疼得睡不着…”
随着李金的按压，小娟的眉头越皱越紧，额头的冷汗也冒了出来。当李金的手指按到内膝眼附近一个点时，她“啊”地痛呼出声，身体猛地一缩。
李金收回手，心中了然。寒气己深入关节，痹阻经络，气血不通。在望气术下，那团盘踞在膝盖关节囊深处的灰白病气显得更加凝实、冰冷，丝丝缕缕地侵蚀着周围的筋肉骨骼。
“小李，怎么样？有…有办法吗？” 张婶紧张地问，声音都有些发颤。
李金站起身，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：“寒气是重了些，痹阻了经络。不过还好，发现得不算太晚，还没伤到根本。我试试看，用针灸配合艾灸，先疏通一下经络，把寒气往外引一引，应该能缓解不少疼痛。”
“针…针灸？” 小娟脸色一白，显然对针有着本能的恐惧。
“别怕，” 李金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古朴的针囊，打开，里面整齐地排列着长短不一、闪着银光的毫针，“我的针很细，手法也轻，不会很疼的。就像被蚊子叮一下。”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。
他让张婶帮忙，扶着小娟在柜台后的空地上躺好（铺面太小，没有专门的诊床），用带来的薄毯盖好她的腰腹以下保暖。然后，他点燃一盏小小的酒精灯，将几根银针在火焰上快速燎过消毒。
“放松，深呼吸。” 李金的声音低沉而稳定。
他凝神静气，调动丹田内微弱的灵气灌注指尖。手指捻动，第一根银针快如闪电般刺入小娟的足三里穴！动作精准无比，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美感。
小娟只觉得小腿外侧被什么轻轻一碰，预想中的刺痛并未到来，反而有一股微弱的、难以形容的暖流顺着针尖涌入了穴位深处，让她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不少。
接着是阳陵泉、血海、梁丘…李金下针又快又稳，每一针落下，都伴随着一丝微弱但精纯的灵气注入。这些灵气如同细小的火种，精准地刺激着被寒气封闭的穴位和经络。
当几根针分别刺入膝盖附近的鹤顶、内外膝眼穴时，小娟明显感觉到膝盖深处那顽固的、冰锥般的刺痛感，仿佛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一下，不再是死寂的冰冷，开始有了一丝酸胀和…微麻的暖意？
“有感觉了？” 李金观察着她的表情。
“嗯…酸…还有点麻，好像…好像没那么冰了？” 小娟有些不敢相信地小声说。
张婶在一旁紧张地看着，大气不敢出。
“好现象。” 李金点点头。他取来一小段艾条，点燃，悬在刺入膝盖穴位上的银针针尾。温暖的艾烟袅袅升起，带着特有的药香。艾灸的热力混合着李金渡入的灵气，透过银针，源源不断地渗透进冰冷的关节深处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小娟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被一种舒适的、昏昏欲睡的表情取代。她甚至感觉，那折磨了她几年的、仿佛冻住的膝盖，像被温水浸泡着，正在一点点化开，变得柔软、温暖。一股久违的、属于自己身体的暖流，似乎正从脚底慢慢升腾起来。
半个小时后，李金取下艾条，开始起针。当最后一根银针离开小娟的膝盖时，她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腿。
“咦？” 她发出一声轻呼，脸上满是惊愕和难以置信。
“怎么了闺女？还疼吗？” 张婶急忙问。
“不…不是疼！” 小娟的声音带着激动，“妈！我的腿…我的腿好轻松！那种沉甸甸、冷冰冰的感觉好像…好像没了大半！膝盖这里…热乎乎的！” 她尝试着扶着柜台站起来，走了几步。虽然还有些许酸软，但那钻心的刺痛和刺骨的冰冷，真的减轻了太多！走路时，右腿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需要刻意拖着走了！
“老天爷！真的…真的管用啊！” 张婶看着女儿明显轻快了许多的步伐，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，一把抓住李金的手，“小李…不，李大夫！神医啊！谢谢你！太谢谢你了！”
李金笑着抽出手：“张婶别客气。这才第一次，寒气还没完全出，得坚持几次。隔一天来一次，我再给你扎几针，配合点祛寒活血的药粉泡脚，效果会更好。” 他转身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小纸包，里面是他之前配好的、研磨成细粉的普通草药，“这个拿回去，每次泡脚放一小勺。”
小娟看着李金，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崇拜，之前的拘谨和警惕一扫而空：“李大哥，谢谢你！我…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…”
“把腿养好，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。” 李金温和地说。
送走千恩万谢的张婶母女，李金看着她们欢喜的背影，心中也升起一股暖意。行医救人，本就是《青囊秘典》的根本。能用自己的能力帮到身边人，这种满足感，比赚多少钱都实在。
然而，他并没有注意到，在对面街角一个卖廉价打火机的小摊后，两个叼着烟、眼神阴鸷的男人，正死死地盯着“金草堂”的招牌和小娟母女离开的方向。其中一个瘦高个，赫然就是之前在药材市场被李金“教训”过的药贩子之一！
“大哥，看清楚了吧？那小子真会看病！张瘸子家丫头的腿，多少地方都没辙，这小子扎几针就好了！这要是传开…” 瘦高个对着旁边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低声说道，眼中闪烁着嫉恨和贪婪的光。
刀疤脸吐出一口烟圈，眼神像毒蛇一样冰冷：“妈的，敢在老子地盘上抢食？还他妈是免费看病？断老子财路！盯紧点，等天黑了…哼！”
夕阳的余晖给清河村的街道镀上一层暗淡的金边，也拉长了角落里那两个不怀好意的身影。一股无形的危险，正悄然向着刚刚显露一点锋芒的李金逼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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