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都夏日的阳光,透过“金草堂”崭新的玻璃窗,在擦得锃亮的水泥地上投下明晃晃的光斑。空气中弥漫着新刷墙壁的石灰味和药材特有的、微苦的清香。李金坐在柜台后的小板凳上,手里捧着的《本草纲目》翻过了大半。书页有些泛黄卷边,是旧书摊的收获,上面还残留着前主人做的笔记。
开业三天了。生意比想象中还要冷清。
偶尔有人路过,好奇地朝这间突然冒出来的、干净得有些过分的小药铺张望几眼,但大多脚步匆匆,没有停留。只有隔壁小餐馆“张记面馆”的老板娘张婶,端着一碗飘着葱花的面汤,笑眯眯地走进来。
“小李啊,还没开张呢?来,婶子给你下了碗阳春面,趁热吃!这开铺子啊,急不得,慢慢来!” 张婶嗓门洪亮,带着北方人特有的爽利,不由分说地把碗放在柜台上,热气腾腾。
“谢谢张婶。” 李金放下书,连忙站起来道谢。他确实饿了。这碗清汤寡水但诚意十足的面,让他心头微暖。在陌生的帝都,这点邻里间的温情显得格外珍贵。
“客气啥!以后就是邻居了!” 张婶摆摆手,目光在铺子里扫了一圈,啧啧称赞,“收拾得真干净!比我们家那油腻腻的厨房强多了!小李你看着年纪不大,做事倒是利索。” 她顿了顿,像是想起什么,脸上露出一丝愁容,“唉,这年头,生意都不好做。我们家那口子手艺是不错,可这地段…也就糊口罢了。对了,你懂药材,懂不懂治…那个老寒腿?”
李金心中一动:“老寒腿?张婶,是谁腿不舒服?”
“还能有谁,我家那丫头,小娟!” 张婶叹了口气,朝自家面馆努了努嘴,“才二十出头,这腿啊,一到变天,还有冬天,就疼得钻心!走路都一瘸一拐的。看了好些地方,花了不少钱,膏药贴了一摞又一摞,中药汤子喝得脸都绿了,就是不见好!大夫说是寒气太重,进了骨头缝了,难治!” 她语气里满是心疼和无奈,“孩子懂事,疼也咬牙忍着,怕我们花钱,可我这当妈的,看着心疼啊!”
顺着张婶的目光,李金看到面馆门口,一个系着围裙、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正吃力地搬着一筐沉重的碗碟。她身形单薄,动作间明显带着不自然的僵硬,尤其是在弯腰放下筐子时,眉头紧紧蹙起,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即使隔着一段距离,李金敏锐的望气术也能隐约看到女孩膝盖周围缠绕着一层不散的、带着阴寒气息的灰白病气。这寒气,确实盘踞己深。
“小娟这病,是咋得的?” 李金放下筷子,问道。
“唉,还不是为了这个家!” 张婶眼圈有点红,“她爸前几年摔伤了腰,干不了重活。我这身体也不太好。小娟高中毕业就回来帮衬店里了。我们那小店,洗碗洗菜的地方又小又潮,冬天水冰凉刺骨!她就这么一年到头泡在冷水里干活…才几年啊,这腿就…” 她说不下去了,撩起围裙擦了擦眼角。
李金看着小娟忍着痛,努力挤出笑容招呼客人的样子,又看看张婶通红的眼眶,心头微涩。他想起了自己病榻上的父亲,想起了为了省钱苦苦支撑的日子。
“张婶,” 李金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,“您要信得过我,让小娟过来,我给她看看。不收钱。我这铺子刚开,就当…练练手了。” 他没有夸口一定能治好,但眼神中的那份笃定和关切,让张婶愣了一下。
“真…真的?小李,你还会看病?” 张婶又惊又喜,随即又有些迟疑,“可…可你这刚开业,不收钱怎么行…”
“邻里邻居的,说钱就远了。” 李金笑了笑,指了指墙上刚挂上去的、自己写的“悬壶济世”西个字,“再说了,我这招牌刚挂上,总得有点真东西,对吧?”
(http://www.isfxs.com/book/GHJEF0-36.html)
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(免注册)我们会尽快处理.举报后请耐心等待,并刷新页面。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:http://www.isfxs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