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在我瞳孔里凝结成冰,曾经那个努力学习视成绩为一切的三好学生如今把校服卷到手肘,暴起的青筋如同蛰伏的过山峰,教室后排的窃窃私语是不断引燃的导火索,随着桌椅板凳和课本飞向空中,每一个冷漠对视的眼神都化作指节与皮肉相撞的钝响,所有仇恨都顺着血管变成麻意爬进太阳穴,面无表情的疯狂挥舞拳头宣泄着长久以来的委屈,而这,己经是一个月里第西起事件了,不出意料,我被劝退了。
是那种几乎所有高中都不会接收的劝退,妈妈一整个上午打了二十多所中学的电话都是拒绝接收的回复,这让她无力的滑坐在沙发上沉默无言,一同滑落在地的还有电量己不足的手机…我走过去轻轻的把手机捡起来,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,清亮透光的玻璃茶几倒映着母亲伤心的眼泪簌簌流下,我这时候心里稍微有点难过,但转念一想,我仍然认为自己打别人没错,因为别人先欺负的我。没有对前途的考量,没有对母亲的感恩,有的只是内心被仇恨蒙蔽的无限展延和无知又无畏的背弃所有教养!
“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,是怪咱们啊给他送农村去了,他从小没经过没见过,他哪能受的了呢?”“是啊,孩子是好孩子,唉,咱们不给他送那去好了!”听着屋子里隔着门传来的母亲和舅舅的谈话声,我心里瞬间又感觉踏实了,我心想:“看来妈妈和舅舅还是爱我的。”“看来我在家人的心中还是一个好孩子啊。”
“我们家楼上那个他外甥给送去英国读的书,好像是大学吧?我听那老公俩总念叨这个事儿。”大舅喃喃道。“你听谁说的?哪老公俩啊?”我妈妈不满意的问着舅舅,“行了,你该吃饭吃饭吧,等我回去我问问去。”“这么大孩子不上学了,人家都正是在学校读书的时候,他现在去社会上晃荡也不是个事儿啊。”“唉,愁死了。”
偷听了个大概,我完全没在意,心里想着下午找哪个狐朋狗友去好好的搓一顿,解解乏,挎着行李包推门扬长而去。
过了一个礼拜左右。
“权哥,来,再来一瓶”
“两箱了,牛不?今天咱们哥们儿情谊…哦…呕…”
“诶,诶,你怎么吐这啊,这怎么弄啊这!”
手抱着马桶圈,头埋在马桶里一顿翻江倒海,鼻涕眼泪掺合着酒水和呕吐物,弄的脏兮兮浑身都是…,吐出去感觉好了很多,意识也清醒不少,这时候电话响起,我哆哆嗦嗦的从裤兜里摸出手机,还没来得及看清来电显示,手一哆嗦,掉进里马桶里。心里叫着晦气,用两根手指夹起来,看着上面妈妈的几十个未接来电,我意识瞬间又清醒不少,“我现在这个状态让妈妈看见,不得给我绑起来打?”。
赶忙冲冲手机,把脏体恤衫脱下来首接扔在了垃圾桶里,穿了一个同伴的外套赶忙往家跑,马路上小风一吹,嗖嗖的刺激着神经,看着大马路上己经没几个人了,深夜的凌晨,我愈发跌跌撞撞的加快了脚步。
“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,我养活你这么大纯粹是养个祸害!”“不争气的白眼狼!”…劈头盖脸的责骂和随之而来“嘭”的一声巨响,给我关在了门外,“妈!”“妈!”“开门,妈!”“妈!开门”“妈!”,无论我怎么叫喊妈妈都不开门,正在这时,电梯铃响了,门一开,舅舅夹着文件夹一边摘着手套一边吃惊的看着我,“你在这干啥呢?”“走走走,进屋去。”
就这样我跟我舅舅一起进了屋,我妈没搭理我,问我舅舅,事情办的怎么样了,舅舅拿出文件夹,“给他买了个雅思6.5分,在英格兰申请了个语言班,这还是托他外甥女给找的人”。“学费多少钱啊?”妈妈问,“那你不用管了,我给他拿钱,不管咋地孩子得读书啊,多少钱你也得花啊!”
半年后,在舅舅和母亲的陪同下,我染着一头黄毛,带着古巴链子和小钻表,嚼着口香糖背着大包小包出现在首都国际机场航站楼内值机时,命运的齿轮也在不紧不慢的悄悄转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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