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目光呆滞瞅着车窗外，道路两旁的建筑从他的眼前划过。
王振国瞥了眼后视镜，“咋样，有什么发现没？”
陈默着口袋里冰凉的项链，微微摇头。
王振国嘴角微微勾起，“嗯”了一声，便没再追问。
一路无话。
……
车子很快就驶入了市局大院。
刑侦支队办公室，烟味和泡面的味道混杂在一起。
“啪”
王振国将一份档案拍在陈默面前，定睛一看，“刘东海失踪案”
“刘东海，本市地产富商。三天前，在自家的书房内，凭空消失。”
三天前？
陈默翻看档案的手指突然一顿。
我昏迷，不就是三天前吗？
王振国仿佛看到陈默心中所想：“所以，这个案子你来办……会比较合适。”
陈默翻看着档案。
整洁的书房，没有打斗痕迹，除了地上一个拇指大小的塑胶小人和一滩水。窗户和房门从内反锁，典型的密室失踪。
一张照片突然吸引了陈默的目光。
书房办公桌被用红笔画了一个圈。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刘东海失踪前站的位置。”王振国点了根烟，神色凝重，“他老婆何婉婷说，当晚十一点钟回到家，看到书房的台灯亮着，透过磨砂玻璃，刘东海的人影在站在书桌前这个位置，一动不动。她以为丈夫在思考，就没敢打扰。结果第二天一早，人就没了。”
“人影？”陈默的指间划过照片，“那监控呢？”
“云顶澜庭，高档别墅小区。从大门到家门口，全程无死角。监控显示，刘东海回家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。而他老婆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。”
王振国吐出一口烟圈：“邪了门了！一个大活人，就这么……人间蒸发了。”
人间蒸发？
陈默不信，肯定是还有没发现的线索。
“何婉婷还说了什么？”
王振国掐灭烟头，眉头紧皱：“何婉婷还提到，刘东海失踪前几天，精神恍惚，嘴里总念叨着‘默语者’、‘他们要来了’之类的胡话。”
“默语者”？是什么代号吗？
他们，又是谁？
“哦，对了！她还提到，早上她打开书房门的时候，头突然有一点晕，但是很快就好了。”
头晕？
就在陈默陷入沉思的时候，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警员抱着文件跑了进来。
“王队，刚刚查到，昨天王振国的账户上有一笔海外转出，去向不明。”
“昨天？”
陈默“噌”一下站了起来。
“那也就是说，刘东海有可能还活着！”
“有这个可能。”王振国站起身来，“小张，这是陈默，你以后的搭档。案子你带他跟进。”
张宇好奇地打量着陈默，伸出手：“陈哥你好，我叫张宇，刚从警校毕业，以后请多指教！”
“你好！”陈默也伸出手，和小张握了握。
王振国补充道：“陈默刚出院，身体没恢复完全，你多担待点。”
张宇心领神会，热情地拉着陈默：“陈哥，走，我带你熟悉下案情，顺便去靶场找找手感？”
陈默不太适应张宇的热情，但还是跟着他走了出去。
……
通往靶场的走廊上，张宇像只麻雀，叽叽喳喳说着案子的诡异之处。
“李副队！”张宇突然立正。
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，相貌普通，是丢进人堆再也找不到的那种。
“小张啊！”李副队笑容温和，目光却首接落在陈默身上，“这位就是陈默吧？我听王队说了你的情况，身体要紧，别太勉强。”
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，眼角微微上扬。但陈默却捕捉到了他瞳孔的轻微收缩。
陈默心中一凛，面上不动声色：“谢谢李副队关心，身体暂时还行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李副队笑着拍了拍张宇肩膀，“队里正缺人，好好跟陈默前辈学。”说完，便转身离开。
陈默盯着他的背影，总觉得那温和的笑容下，藏着一把锋利的刀。
“小张，刚刚那人是？”
“李明李副队长，一周前刚调来的。”小张一脸崇拜，“李副队人超级好，而且还是省厅下来的。”
省厅下来的？
陈默不置可否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……
靶场。
“陈哥，试试？”张宇递来一把手枪。
枪身冰冷的触感像一道电流，瞬间击中陈默的神经。
他甚至没来得及思考，身体就先有了反应。
卸弹夹、拉套筒、检查枪膛、装弹、上膛、举枪瞄准！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，快得只剩残影！
张宇在一旁目瞪狗呆：“我、我去……陈哥，你这是肌肉记忆？比我们教官还快！”
陈默自己也愣在原地，仿佛刚才是被人上身了。
他下意识扣动扳机。
“砰！砰！砰！砰！砰！” 五声枪响连成一线。
靶纸被送回，五个弹孔几乎重叠在靶心中央。
“枪……枪枪十环！？”张宇惊掉下巴，“卧槽！哥，你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然而，陈默却没听到他的惊呼。
在他扣下扳机的瞬间，一个画面刺入脑海：
无尽的黑暗中，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，正死死盯着他。而那瞳孔中，倒映出一簇喷射的枪口火焰！
“砰！”
“啊！”陈默猛地一颤，手中的枪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，冷汗瞬间浸透后背。
他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。
“陈哥！陈哥？”张宇被他吓了一跳，赶紧扶住他。“你怎么了”
“没……没事……”陈默脸色煞白，大口喘着粗气，刚刚的画面就像印在脑中一样，挥之不去。
“我……可能有点累了。” 他强撑着站稳，目光却死死盯着地上的那把枪。
刚刚那是什么？
我杀了人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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