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9章 暗流下的抉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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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9章 暗流下的抉择

 

当谢淮的保时捷卡宴碾过私人会所的大理石车道时,表盘指针刚跳到八点整。

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——这是他最近才发现的习惯,每当要做关键决策,右手总会不自觉收紧。

会所雕花木门在侍应生手中打开,高总正站在水晶灯下看表,金丝眼镜片反着冷光。

他穿了件深灰色西装,肩线却松垮垮塌着,像被抽走了脊骨。

“谢总。”高总声音发闷,目光扫过谢淮手中的牛皮纸袋,“我以为……你会迟到。”

谢淮把纸袋推到檀木茶案上,封条撕开的声响在静谧的包间里格外清晰。

最上面一张纸是海外账户冻结通知书,“叶川上周让人往你太太的开曼账户转了三千万。”他指尖敲了敲文件,“你猜他为什么选你?”

高总的喉结动了动,眼镜滑到鼻尖也没去扶。

“因为你贪小利,因为你总在董事会投弃权票。”谢淮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,“等东窗事发那天,他会说所有操作都是你背着他做的——毕竟账户在你太太名下,转账记录里有你的私人邮箱。”

高总突然站起来,椅背撞在墙上发出闷响:“你怎么知道这些?”

“他用来栽赃的手段,我让人查了三个月。”谢淮抽出第二份文件,是叶川助理与境外律师行的邮件往来截图,“你以为他真把你当自己人?上周他还让助理联系猎头,要挖你现在的位置。”

高总的手撑在茶案上,指缝里渗出青白的骨节。

窗外的喷泉声突然变得刺耳,他盯着冻结通知书上的银行公章看了足有三分钟,突然坐回椅子,声音哑得像砂纸:“你……要我做什么?”

谢淮的呼吸轻了半拍。

他等这一刻等了太久,久到连抑郁症发作时的心悸都成了背景音。

他从内袋摸出支钢笔,推过一张董事会表决书:“明天十点的临时会议,你第一个举手支持启动特别调查。”

高总盯着表决书上的“特别调查委员会”几个字,钢笔在指尖转了两圈,终于落下。

墨迹晕开时,他突然说:“我女儿下个月结婚。”

谢淮动作一顿。

“她未婚夫在证监会工作。”高总扯了扯领带,“我不想让她在婚礼上听见父亲是经济犯的新闻。”

谢淮没接话,只是将文件收进牛皮纸袋。

离开时他回头看了眼,高总正对着茶案上的龙井发呆,茶叶沉在杯底,像团解不开的愁。

同一时间,宋暖的办公室亮如白昼。

她伏在桌前的身影被台灯拉得很长,右手的红笔在A4纸上划出锋利的弧线。

《叶川行为心理图谱》的封皮己经卷了边,里面夹着二十多张便签纸,分别贴着叶川近十年的媒体采访录像截图、董事会发言记录、甚至高中同学的匿名访谈。

“决策盲点:过度依赖过往成功经验。”她在“2018年新能源项目”那页写下批注,“当时他赌对了政策风向,但去年氢能项目失败后,仍坚持追加投资——这不是自信,是恐惧失败。”

红笔停在“恐惧源”那一栏。

宋暖咬了咬笔杆,想起上周在监控里看到的画面:叶川在茶水间摔了咖啡杯,碎片溅到助理脸上,他却盯着地上的水渍发抖。

“怕失控。”她重重写下这三个字,“他控制欲的本质是恐惧失控。所以当他发现谢淮的抑郁症不是弱点反而是铠甲,发现媒体风向不受他操控……”

敲门声响起时,她刚在最后一页附上应急方案:“若叶川狗急跳墙,可通过切断其与境外联络渠道制造信息差。”

“宋老师。”谢淮倚在门框上,西装领口松了两颗纽扣,“吴阿姨说你从早上到现在只喝了两杯咖啡。”

宋暖抬头,看见他眼里的血丝——这是他连续三天只睡西小时的标志。

她合上图谱递过去:“他最怕混乱,我们就给他混乱。”指尖扫过“应急方案”那页,“如果今晚他有动作……”

“我让人盯着他的手机信号了。”谢淮接过图谱,指腹蹭过她眼尾的青黑,“你该休息了。”

“等李博士的证据到了再说。”宋暖打开电脑,调出实时监控画面——李博士的实验室里,老教授正把U盘往西装内袋塞,手在抖。

二十分钟后,王律师的办公室。

李博士的牛皮纸袋“咚”地砸在檀木桌上,震得桌上的法槌跳了跳。

“这是08到23年的实验记录备份。”他摘下眼镜擦了擦,镜片后的眼睛红得像兔子,“叶川用谢氏的研发经费养他的私人实验室,还篡改了三次安全评估报告。”

王律师翻开第一页,看到“核废料处理技术违规实验”几个字时,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衬衫。

他抓起手机的手稳得反常:“我现在联系经侦支队的张队,你……跟我去做笔录。”

“等等。”李博士按住他手腕,“这些资料……能保住我的教职吗?”

王律师看着老人发颤的白发,突然想起谢淮说过的话:“做错事的人,总在东窗事发时才想起要弥补。”他放软声音:“配合调查,争取立功,我尽力。”

李博士的喉结动了动,最终点了头。

次日十点,谢氏集团董事会。

谢淮站在投影幕布前,遥控器在掌心沁出薄汗。

他按下播放键,画面里的叶川正坐在日内瓦酒店的套房里,对面坐着某外资集团亚太区总裁。

“谢总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,谢氏的决策层现在全是我的人。”叶川端着红酒杯,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冷光,“只要你们能让我成为实际控制人,核废料处理技术的专利……”

“够了。”财务总监陈叔拍桌而起,脸涨得通红,“这是卖国!”

会议室炸了锅。

有人拍桌子,有人低声骂“狼心狗肺”,只有高总稳稳坐在谢淮右手边,指节抵着下巴——这是他们昨晚约好的“定海神针”姿势。

谢淮等吵闹声小了些,才开口:“技术泄露、财务造假、买通媒体抹黑继承人……这些证据,经侦支队己经收走了。”他看向叶川的位置——空着。

“我提议启动特别调查委员会。”高总突然站起来,声音比昨天在会所时响了三倍,“由谢总牵头,彻查所有异常交易。”

举手表决时,十七只手依次举起,像十七把刺破乌云的剑。

夜幕降临时,谢氏顶楼天台。

宋暖的黑风衣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腕间的黑曜石手链——那是谢淮在她康复那天送的,说“黑曜石能挡灾”。

“这场战争快结束了。”谢淮靠在栏杆上,望着脚下的灯海,“昨天高总签表决书时,我突然想起我妈。她临死前抓着我的手说,‘别学我把恨锁在保险柜里’。”

宋暖没说话,只是握住他的手。

风穿过两人交握的指缝,带来春天的味道——是楼下花园里开了的玉兰。

“这一次,”谢淮低头吻她发顶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我想和你一起迎接新的开始。”

手机在这时震动。

谢淮看了眼来电显示,瞳孔微缩——是瑞士的国际长途。

他捏了捏宋暖的手:“我去接个电话。”

天台的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,露出内侧口袋里的瑞士银行客户协议角。

宋暖望着他的背影,突然想起心理图谱最后一页的批注:“当一个人学会与过去和解,他的眼睛里会有光。”

而此刻谢淮的眼睛里,正燃着比楼下霓虹更亮的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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