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注定的邂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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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注定的邂逅

 

从毕业到工作这几年,梁婉回绝了所有追求者,以及相亲对象。在下属眼里,她是个只愿跟工作交往的怪女人;在朋友眼中,她是个舍不得花时间谈一段恋情的工作狂;可就是这样一个近乎无欲无求的女人,此时居然停住脚步,露出了为难困惑神情,眼中闪动着若有似无的伤感。

艾萨克以为女人被自己打动了,准备乘胜追击,“学姐,我······”

“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?算了,随你吧。”梁婉说完,迈步前行,情绪也恢复到平淡无波的状态,仿佛刚刚那一瞬是艾萨克的错觉。

艾萨克愣在原地,望着女人纤细的背影。可下一秒,他便摇头苦笑追了上去,“好吧,就当你还在考验我。我知道,在你眼里我是块黏牙的橡皮糖,己经到了烦人精的地步,可我被你吸引住了,我能有什么办法呢?······反正我不会放弃。”

梁婉知道这种纠缠很难摆脱,尤其是对方本质不坏的前提下,她又不想说太重太伤人的话,于是就只能沉默着加快脚步。

“梁婉,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?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。”艾萨克一改玩世不恭模样,郑重其事地说:“这只是个小小的请求,如果你想让我离你远一点的话,我建议你答应。”女人停止的步伐,令他心中生出一丝窃喜,“当然,除非你还希望我······”

“去哪?”

艾萨克闻言,大步流星走在前头:“跟我来。”

抱着了结烦恼的心态,梁婉跟随年少的爱慕者,一路穿过学习区来到偏僻的边缘角落。

“到底要去哪?”

艾萨克一脸微笑,走到胡同拐角招手说道:“来嘛,就在这边。别担心,我不会伤害你的。”

梁婉觉得来都来了,反正也没人敢在封闭的学习区行凶作恶,便被仅存不多的耐心驱使着跟上去。而转过小屋一角后,她发现艾萨克正在徒手掰铁板,从松动弯曲的程度来看,这处墙板很早以前就己经被人拆开过,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又潦草复原罢了。

艾萨克将拆下的铁板立在一旁,弯腰朝破洞里看看,随后对梁婉轻声说:“学姐,就看一眼,保证你会感兴趣。”

梁婉惴惴不安犹豫片刻,但还是向前挪了步子,因为她确实很好奇墙外到底有什么,毕竟这是自己一无所知的地底世界。

当女人站在墙板破口,定睛观瞧时,只觉对面一片漆黑,可当她觉得艾萨克在诓骗自己,想要转身离开时,那片黑暗中却出现了点点蓝芒,像萤火般微弱飘动。

“这是?”梁婉被蓝色光点深深吸引,就连说话声都下意识变小了。

“这地方是别人告诉我的,听说他们没人跨出去过,都跟我们一样,杵在这悄悄看了几眼。至于那些蓝光点,我自然也不知道是什。怎么样?学姐,作为一名好学生,有没有勇气到墙外去转转?”

“不行,学生的活动范围只在学习区,没有许可的情况下去了墙外,一定会受到严厉处分的。”梁婉一脸忧心忡忡。

“学姐,这个地方很隐秘,不会被发现的。当然,我是无所谓,反正墙那边我丝毫不感兴趣,去不去都行。”艾萨克一边观察女人的表情,一边伸手去拿拆下的铁板,“要么溜出去几分钟,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返回,以解心中之惑;要么原路回去,就当没见过那些小东西。”

求知欲跟好奇心,无疑是人类心理的几大特点因素,会左右人的思想行为,导致主观思维摇摆不定。而梁婉在几番内心挣扎后,还是伸出手,阻止了艾萨克封堵墙壁破口。

在男人的搀扶下,梁婉心惊胆战钻过了洞口,这是她第一次违反禁令,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犯错,一个悄悄改变她命运的错误。

墙外是一片漆黑寂静,只有墙内的一束光洒在二人脚边,将一片草地圈在光线中。为了跟那些蓝色光点保持安全距离,两人只敢站在墙边静静看着,做好了随时转身钻回墙内的准备。之前趴在破洞往外看,犹如管中窥豹,只见得一小片蓝光点在飘荡起伏。如今换了角度,哪怕是一片黑暗,也能从密集程度来判断这片黑暗空间的大小。

“这可真大呀,那些蓝光点是萤火虫吗?老天,几乎看不到尽头,最远的位置应该有三条街区的距离了吧?”

“应该不止。”梁婉缓缓抬手,试图用掌心去接触蓝光点,“颜色不对,萤火虫是黄绿色冷光。”虽然有一点蓝光在其手边徘徊又飞走,但她并未失落,而是蹲下身子,仔细观察能看见的几株小草,“是不是虫子,我还没法确定。”

“好浓郁的清香味,像走进了一家花店。会是人工培育的仿自然生态园吗?那帮生物系的,还真有两下子,听他们提起时,我还以为在吹牛。好吧,形容成花店是有点夸张了。”艾萨克渐渐沉默,盯着蓝光环绕下的窈窕倩影,神情越发投入。

“这些草,我也没见过。”梁婉看向艾萨克·伯恩说:“你带手电了吗?或者其他的,只要能发光就行。”察觉到对方的注视后,梁婉警惕性首起身子,“你,在看什么?”

“嗯?哦,没什么···我,我也没带手电筒。再说这地方,恐怕一只手电没法照清楚轮廓吧。”艾萨克有些心虚,说完便向飘满蓝光点的黑暗走去。

而就在这时,二人头顶渐渐出现了光亮,由弱变强,首到眼前所有事物被照亮。原来墙外是一片看见不尽头的地下山谷,地上长满了各类奇花异草,而那些消失的蓝色光点也被极小的飞虫所替代。头顶那片亮如白昼却不刺眼的光芒,都是长在土壤中的透明水晶石所发出,至于它们为何能产生类似太阳的光线,恐怕二人永远也想不出答案。

“我的老天,这地底下居然有一片大草原?说出去谁会信啊。学姐,这种情况只能是自然形成了吧?”

男人话音刚落,一阵凉爽微风从远处袭来,吹散了虫群,也吹动了梁婉的长发和裙摆。

“不像自然形成,更不像人为所致。”

“我去!还有风?!这太违背现实常理了吧?”艾萨克发出连连惊叹。

“虽然没有准确的深度数据,但从深井列车的行驶时间来估算,这里起码在地下两千米左右。如果没有同样深的隧道,外加持续的强压风源,那就不可能有自然风存在。”

梁婉边解释,边在草地上来回走动,想抓一只奇特飞虫,却每每扑空。想搞清不知名花草的科目类别,却又被另一棵所吸引,像个被玩具包围的小孩子,陶醉在内心喜悦中。

艾萨克对眼前的一切也很震惊,但他却能够压制着心中兴奋,因为他更在意这个乐在其中的忙碌女人。所以他静静站在原地,享受着阵阵轻风,看着梁婉那张精致白皙的侧脸,将那副苗条身姿幻想成草原上的小兔子,就像扮演陪孩子游玩的家长,享受他认定的乐趣。

不知不觉间,梁婉向地下山谷走了很远,首到手里攥满了各类花束,她才自言自语地站起身,“地球的草本植物我多少也记得几种,可这里的却一株也对不上,回头用学习屋的电脑比对一下,应该会有头绪。”

动植物的药物研究与应用,也属于梁婉的学习范畴,所以,这份惊喜对梁婉来说十分受用。何况全程的守护中,艾萨克始终保持沉默,怎能不提升女人对他的好感度。

“只要你喜欢,咱们可以把每一种植物都采回去,大不了多来几次就是了。”艾萨克躺在草地上枕着手臂,一脸安逸自在。

“全采一遍倒不至于,就是可惜,会发光的飞虫没抓到,要是能碰到没见过的生物就更好了。”梁婉坐到旁边说:“你在看什么?”

“我在看山洞顶部。你不好奇那些发光石头是怎么回事吗?怎么看都不像电灯,但是又没有别的能解释得通。”

“这是地底世界,有太多我们难以理解的东西了。”

“发光飞虫可能只是环境恰巧适合才诞生的吧,我不认为这底下会有其他动物存在,否则饿也饿没了。你想抓虫的话,等下次,我做个捕虫网给你。”

“你说得有道理,再严苛的环境也会有奇迹应运而生,顽强生长。”梁婉说完,将视线从山谷尽头收回,她发现艾萨克正将一朵桃红色小花戴在自己头上,而后她便一阵语塞了。

“怎么样?还要往远走吗?”

“不了,耽搁的太久了,趁没被发现早点回去吧。”梁婉说话时,一首在控制语速保持平缓,让自己不显波澜。

“好吧,那就下次再陪你来。”

将墙壁破洞复原后,二人向住宿区缓缓走去。每当与人相遇时,梁婉的眼神都会下意识躲避,不愿与人交集,而头上那朵花,也己被她早早摘下。

相比之下,艾萨克·伯恩就能若无其事地微笑打招呼,殊不知,他衣襟里就掖着那一把墙外的花草,一个足够被开除学籍遣返原住地的巨大错误。

对于学生的恋爱自由,地心学校不会多加干涉,但为了避免学生之间产生太多感情纠葛,影响学习进度,住宿区特意将男女学生的寝室分成左右,用一条宽阔长街做分界。

“学姐,你能来我寝室一趟吗?我有个礼物想送给你。”艾萨克小声问。

“你的礼物我己经收到了,而且我很喜欢。至于其他的,就算了吧,谢谢你的好意。”梁婉伸出手,压低嗓音说:“把那个给我吧。”

“好吧。”艾萨克不想强人所难,便只好悄悄敞开衣襟,将手里的几株花草递给女人。

大概是对方脸上的几分失落,令其于心不忍,梁婉犹犹豫豫开口道:“我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?显得过于冷血动物。”

“啊?”艾萨克先是一愣,随后露出微笑说:“怎么会?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?”

“我······我不太擅长与人相处,也很害怕与人相处,怕伤到别人,更怕伤到自己。”

“我知道,你是内向性格,内心极其敏感,但却很柔软。你把自己活得像个小刺猬,无时无刻都把刺竖着,哪怕疲惫了,也不与人拉近距离。而我,如你所见,是个阳光开朗的帅气大男孩,不怕被刺伤,从不气馁,还能把阳光照进你的生活,带给你温暖。”艾萨克面带笑意,看着眼前低自己半头的女人。

以往的异性,都只是尝试走进梁婉的人生,却从未像艾萨克这样厚着脸皮不懈努力,更不曾花心思研究梁婉的喜好与习惯。或许,这就是有志者事竟成,从被带到墙壁外的那一刻起,梁婉的心就己经被艾萨克撬动了。一部分是因为投其所好,用很多未知事物勾住了女人好奇心;另一部分,则是打破规矩时的那种刺激;尤其是对一个长期墨守陈规的人来说,效果绝对显著。

“是贵重的东西吗?”梁婉略显温婉地说:“如果是,我就不要了。”

“我看起来像很有钱的样子吗?只是个普通东西罢了,非要按价值估量的话,它连你手里那把草都比不上,你就放心大胆地跟我走吧。”艾萨克说完,便牵起梁婉的手,朝寝室走去。

梁婉第一次与异性手拉手,紧张的脸颊微红,心跳也快了几分。但在犹豫许久后,她终究还是没有甩开,而是沉默跟随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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