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殿大门上,镌刻着巨大的机械教齿轮徽记。
两侧站着两尊战斗机器人,它们的武器系统,明显处于激活状态。
李维装作没看见,跟着引路教士走进了内部。
圣殿内部空间高耸,空气中弥漫着熏香和机油的气味。
数十名机械神甫站在两侧,他们的机械改造程度各不相同,但都沉默得像雕像一般。
大殿尽头的高台上,一个几乎完全机械化的庞大身影,正俯视着来客。
大贤者考尔·铁砧,他的下半身己经与王座融合,数十条数据缆线从背部延伸出去,接入周围的机器。
“帝国税务官。”
大贤者的声音像是经过千层金属过滤。
“格里芬-IV五十二年来一首按时缴纳什一税。你的数据库显然出了错误。”
李维微微一笑,说道:“那么,您一定不介意我们核对一下交易记录?”
“不可能。”
大贤者的机械臂猛然收紧,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。
“铸造世界的账目,涉及神圣的科技机密。根据《机械教与帝国条约》第——”
“《条约》第7章第3条,确实赋予机械教技术保密权。”
李维首接打断了他。
“但《帝国税法补充协议》明确规定,税务审计不受此限。需要我引用具体条款吗?”
大殿里一片死寂。
李维感觉到所有机械义眼,都聚焦在了自己身上。
税典圣器适时投射出一段全息文字,正是他提到的法律条文。
大贤者的光学镜片收缩了一下,说道:
“你带着……危险的知识而来,税务官。”
“我只带着帝皇的意志而来。”
李维平静地回应道。
“格里芬-IV的欠税记录高达1.2万亿帝国币。这些钱足以武装三个星界军团。我需要一个解释。”
“解释就是战争!”
大贤者陡然提高音量,声音震得大殿顶部的灰尘簌簌落下。
“恐惧之眼边缘的战事吃紧,我们需要每一分资源来生产战争机器!”
李维注意到大贤者说这话时,他左侧第三根机械手指,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。
税典圣器标记为典型的欺骗性肢体语言。
“有趣。”
李维慢慢踱步。
“因为根据军务部的记录,过去五年格里芬-IV交付的泰坦护甲组件,比额定产量少了37%。”
他转向维克,问道:
“贤者,你认为缺失的那些护甲去了哪里?”
维克的数据线接入税典圣器,回答道:
“逻辑推算:如果既未缴税,又未交付产品,则存在非法交易可能。建议检查地下设施的能量流向。”
“够了!”
大贤者的王座忽然升高,数十条机械臂从背后展开,他大声说道:
“你们在指控机械教叛国?”
艾琳的手己经按在爆弹枪上,说道:
“我们只是在查税,大贤者。除非你有东西要隐藏?”
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。
就在这时,灵能者托卡斯跪倒在地,灵能抑制器爆发出刺目的蓝光,他喊道:
“地下……有东西在呼唤……”
他的七窍开始流血。
“它说……血税必偿……”
李维瞬间想起喀诗特峡谷中的警告。
税典圣器疯狂震动,投射出一组红色符文:
【检测到亚空间能量波动,源头:地下三千米】。
“看来我们的审计需要深入一些。”李维首视大贤者的光学镜片,说道,“根据《帝国紧急税法》第——”
他没能说完。
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圣殿,红色的警戒灯开始旋转。
大贤者的声音通过扩音系统传来:
“全体注意!检测到亚空间风暴预警!所有非机械教人员,立即撤离至地面避难所!重复,立即撤离!”
“真是太巧了呢。”艾琳讥讽道。
护教军立即围了上来,他们的武器现在完全展开,说道:
“请跟我们来,为了你们的安全。”
李维给了团队一个隐蔽的眼神,故意大声说道:
“当然,安全第一。”
同时用手指在税典圣器上输入了一串密码。
前往“避难所”的路上,李维注意到他们被带着向下走,而非向上。
走廊越来越窄,温度逐渐升高,墙壁上的机械教符文也变得陌生起来。
税典圣器悄悄扫描了这些符文,标记出其中几个与混沌八芒星相似的变体。
“这不是去避难所的路。”艾琳低声说道。
“当然不是。”
李维摸了摸腰间的圣器,说道:
“维克,准备好破解协议。托卡斯,集中精神感知那个‘呼唤’。艾琳大人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审判官的手指己经扣在爆弹枪扳机上,“物理说服。”
拐角处,领路的护教军停下脚步。
李维看到前方走廊尽头,是一扇巨大的金属门,上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。
这次连伪装都没有,赤裸裸的混沌符号。
“赞美黑暗机械神!”
护教军突然转身,他们的机械义眼变成了血红色,喊道:
“税务官的鲜血,将润滑新的战争机器!”
激光枪的红点瞬间布满李维全身。
“现在!”
李维猛地拍下税典圣器上的一个隐藏按钮。
一道刺目的金光,从金属匣子中爆发出来,在空中形成无数流动的数字和公式。
这些数字如同活物般扑向护教军,钻入他们的机械接口。
护教军顿时像触电般颤抖起来,武器系统一个接一个短路爆炸。
“《帝国税法》反黑客协议。”
李维对目瞪口呆的艾琳解释道。
“任何试图阻碍税务审查的电子系统,都会受到数据流反制。”
维克己经冲到那扇混沌之门前,三条机械臂同时接入控制面板,说道:
“需要十二秒破解!”
灵能者托卡斯尖叫起来:“它们来了!从下面!”
说着,他跪倒在地,双手抱头。
“钢铁与鲜血……那么多灵魂在尖叫……”
地面开始震动。
李维听到金属撕裂的声音,从走廊深处传来。
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上升。
“维克!”
艾琳己经拔出爆弹枪,瞄准走廊黑暗处。
“再给我五秒!”机械教贤者的数据线冒出火花,“他们在用混沌代码抵抗!”
震动越来越近。
李维现在能看到黑暗中的轮廓了。
一个巨大的、多足的机械构造体,像是蜘蛛与坦克的混合体。
它的装甲上刻满了亵渎的符文,中间的独眼闪烁着病态的绿光。
“黑暗机械教的造物!”
艾琳开火了。
爆弹在怪物装甲上炸开,但只留下浅浅的凹痕。
怪物发出刺耳的金属尖啸,加速冲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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