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晶撞上无形屏障的刹那炸成齑粉，林九后槽牙咬得发酸。
云瑶染血的指尖在青砖上划出七道剑痕，淡金色剑气像游丝般贴着屏障表面游走。
"西南乾位，灵流有滞。"她咳出半口血沫，鬓角碎发被冷汗黏在苍白的颈侧。
林九突然想起三天前吞噬的那个空间系妖将——当时那团银蓝色能量蛰伏在丹田里像块寒铁。
腐尸记忆的尖啸突然变成耳鸣，他攥住腕间即将溃散的冰雾，发狠将银蓝能量扯进经脉。
剧痛让眼前炸开血色，但掌心凝结的冰棱突然扭曲成螺旋状。
"让开！"林九喉间爆出不像自己的低吼。
螺旋冰锥裹着银芒轰在云瑶标注的位置，屏障发出琉璃碎裂的脆响。
两人从缺口中滚出时，林九右臂结满冰碴，指缝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赤色冰晶。
叶无锋蟒袍上的金线蟒差点瞪出眼眶："不可能！
饕餮阵明明......"
"明明连渡劫期都能困住？"林九晃着站起身，靴底碾碎满地冰晶。
他故意露出掌心未褪的金色丝线："叶大人算漏了两件事——您安插在赵侍郎别院的控尸妖，三天前刚被我吞了空间秘法。"
云瑶突然掀开染血的袖口，腕间玉镯应声碎裂。
半枚刻着妖纹的紫晶丹滚落青砖，在场十几个捕快同时抽气——那正是妖族黑市流通的禁药。
"上月漕运司截获的三十车妖丹，叶大人书房暗格里还剩七箱吧？"公主左眼的朱砂痣泛起诡异金芒，某个缩在角落的绿袍小吏突然惨叫，怀里跌出盖着户部官印的账册。
捕快王大握刀的手开始发抖。
他认得跌出来的少女耳坠——正是赵侍郎私生女及笄时戴的东珠坠子。
屏障破碎处卷进的冷风掀起林九额发，那道暗金逆鳞纹竟与账册上的妖族密纹一模一样。
"妖帅的饕餮阵确实精妙。"林九突然咧嘴笑出一口白牙，沾血的食指凌空勾画。
吞噬过的腐尸记忆突然在众人头顶炸开幻象——画面里叶无锋正将东珠耳坠塞给妖族商人，背景赫然是户部后巷。
叶无锋的玉扳指裂开细纹。
他注意到某个亲信参将正偷偷退向殿门，而王大己经用刀柄压住了那本要命的账册。
宫墙外隐约传来锁链拖地声，但林九后背突然漫开冰雾，将所有人退路封死在十丈之内。
"接下来该算算......"林九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，冰锥在掌心凝成长枪形状，"叶大人欠妖族的三千条人命债了。"
云瑶的裙裾无风自动，碎裂玉镯中腾起的金雾在她身后聚成半柄巨剑虚影。
叶无锋袖中滑出枚骨笛刚要凑到唇边，林九的冰枪尖突然爆开蛛网似的银芒——正是三天前那妖将临死前用的空间禁锢术。
悬在众人头顶的腐尸幻象突然传出赵侍郎之女的啜泣声。
王大手中钢刀"当啷"砸在青砖上，两个黑衣侍卫的刀尖微不可察地偏了半寸。
殿外锁链声不知何时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密集脚步声，但被林九的冰雾挡着辨不清方位。
叶无锋额角青筋暴起，骨笛在掌心碎成粉末。
他此刻才惊觉，林九故意露给他看的逆鳞纹，分明是......
骨笛碎屑从叶无锋指缝簌簌掉落时，林九靴底的冰晶正沿着地砖缝蔓成蛛网。
云瑶身后的巨剑虚影突然发出龙吟，某个黑衣侍卫的刀"当啷"砸中同僚的护腕。
"王大哥！"林九突然冲着捕快头子咧嘴，右臂冰碴裂开细纹，"三日前西市馄饨摊，您往妖贩汤锅里撒的化妖粉可还够用？"
王大虎躯剧震。
当时他乔装盯梢妖族黑市，分明看见这傻小子蹲在墙角啃冷馒头。
原来那团冰雾里裹着的，竟是用来遮掩化妖粉气味的玄霜诀！
"都他娘愣着作甚！"王大的钢刀突然劈断叶无锋亲信探向殿门的靴尖，"给老子按住户部这些龟孙子！"
十几个捕快潮水般倒戈。
云瑶的裙裾扫过满地碎玉，金雾凝成的剑影精准挑飞三个绿袍小吏的乌纱帽——每顶官帽内衬都绣着饕餮妖纹。
叶无锋蟒袍金线突然崩断三根。
他暴退时踩到林九事先凝在柱脚的冰棱，后脑勺重重磕在描金屏风上。
正要捏碎袖中传送符，却发现掌心结满蛛网状的冰晶。
"空间禁锢的滋味如何？"林九抹了把糊住睫毛的血冰碴，三天前吞噬的妖将记忆在识海里尖啸。
他五指猛地收拢，叶无锋左腿瞬间裹上剔透的玄冰。
云瑶突然按住林九腕脉："留活口！"碎裂玉镯中腾起的金雾裹住叶无锋咽喉，却在触到某道隐纹时骤然溃散。
公主左眼的朱砂泪痣渗出血珠："他体内有......"
话未说完，殿梁突然砸下大块冰凌。
林九拽着云瑶滚出三丈远，抬头看见自己布在穹顶的冰雾竟被某种漆黑妖火蚀穿。
叶无锋冻结的半边身子开始诡异地蠕动，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黑纹。
"三千人命债？"叶无锋被玄冰封住的嘴角竟扯出狞笑，"林小友不妨猜猜，户部暗格里消失的那箱妖丹......"
"在东郊义庄地窖。"缩在角落的绿袍小吏突然尖叫，"昨儿夜里赵侍郎之女带着黑斗篷的人......"
王大的钢刀"当啷"落地。
众人这才发现，那个蜷在青铜香炉后的少女不知何时消失了，青砖上只余半粒东珠耳坠，表面结着层猩红冰晶。
林九后槽牙咬得咯咯响。
三天前吞噬的腐尸记忆突然在识海炸开——画面里赵侍郎之女耳后赫然浮现与叶无锋相同的黑纹。
他掌心冰枪狠狠贯穿叶无锋右肩，却见对方伤口涌出的黑血瞬间汽化成妖雾。
"晚了......"叶无锋被玄冰封住的瞳孔泛起诡异金芒，"当逆鳞纹遇上饕餮印......"
云瑶突然并指抹过左眼。
朱砂泪痣迸发的金芒刺破妖雾，却只照见殿门外残留的半个湿脚印——那纹路分明是赵侍郎之女绣鞋底的并蒂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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