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她永远是我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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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她永远是我的

 

——他吻她,像吻一朵濒死的绣球花。

发烧的曼雅,像极了母亲

曼雅趴在课桌上,脸颊烧得通红,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下眼睑。

张扬站在她身后,呼吸微微发颤。

太像了。

——像母亲吞下安眠药的那晚,蜷缩在浴缸里,发丝浮在水面,像一片凋零的蓝绣球花瓣。

他伸手,指尖悬在她额前0.5厘米处,滚烫的温度几乎灼伤他的皮肤。

(好想……按下去……按进她的血肉里……)

背她去宿舍的仪式感

“曼雅发烧了,我送她回去。”

他声音清朗,笑容阳光,任谁都看不出——他的心脏正在肋骨下疯狂跳动,像一只被铁锈腐蚀的齿轮,随时会崩断。

她伏在他背上,滚烫的呼吸喷在他后颈,带着淡淡的柠檬洗发水味,淡淡的雪松香气。

(母亲跳楼前,用的也是这个味道。)

他故意走得很慢,让她的体温一点点渗进他的校服,渗进他的皮肤,渗进他溃烂的纹身里。

“再近一点……再近一点……”

他的手指掐进她的大腿,留下五个泛白的指印,又迅速被血色填满。

(疼吗?有我想你时疼吗?)

偷吻的瞬间,锈蚀的灵魂在尖叫

宿管阿姨转身找钥匙的刹那,张扬低下头。

他的唇贴上曼雅的唇角,轻得像一片雪落在锈蚀的铁皮上。

(三年了……他终于碰到了这朵绣球花。)

她的唇瓣滚烫、柔软,带着高烧特有的干裂。他忍不住伸出舌尖,舔了舔那道细小的裂口—— 铁锈味。

(是血的味道……是每次母亲割腕时的味道……是曼雅属于他的味道……)

宿管阿姨的脚步声逼近,他猛地退开,嘴角还沾着她的温度。

回教室的路上,张扬拐进厕所隔间。

他掏出美工刀,在左臂旧伤上划开一道新口子。

“呃……!”

血珠涌出的瞬间,他仰头闷哼,眼前浮现曼雅烧红的脸。

(太像了……太像了……)

刀尖沿着旧疤痕游走,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“MY”。

血滴在地上,像母亲坠楼时摔碎的蓝绣球花盆。

“曼雅……曼雅……曼雅……”

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,每念一次,刀尖就深一分。

(疼吗?有我爱你时疼吗?)

张扬请假去了母亲墓地。

月光下,他掏出贴身携带的绣球花标本——里面缠着曼雅的那根头发。

“妈妈,我找到她了。”

他把标本按在墓碑上,用力到指节发白。

“这次……我不会让她像你一样碎掉。”

夜风拂过,雪松香混着血腥气,像一场锈蚀的狂欢。

初一的走廊上,张扬第一次见到曼雅。

那天暴雨倾盆,她被几个男生堵在楼梯拐角,蓝墨水泼在校服上,顺着裙摆滴落,像一朵被雨水打烂的绣球花。她没哭,只是沉默地拧干衣角,睫毛垂下的阴影遮住了所有情绪。

张扬站在远处,黑框眼镜后的目光死死盯在马宝脸上——那几个笑嘻嘻的始作俑者,正把空墨水瓶抛着玩,张扬释然一笑当看见曼雅脚踝的红绳心里一颤。

(他想起母亲去逝那天,窗台上的蓝绣球也是这样蔫垂着,无人问津。)

此后三年,张扬的生活变成一场无声的追逐——

- 他记得她总在周三值日,便“巧合”地同一天被排班

- 她喜欢小卖部第三排的柠檬糖,他每天放一包在她抽屉

- 她素描本里画满蓝绣球,他就在后院种了一整片,尽管父亲骂他“没出息”

他躲在礼堂最后一排,看着她被马宝牵着手离开。而李远藤站在树荫下,手里捏着一本《金属腐蚀原理》,镜片后的目光晦暗不明。

(张扬的掌心被指甲掐出血痕,像锈蚀的金属裂开细纹。)

曼雅转学后,张扬在巷子里揍到马宝肋骨骨裂,最后用蓝墨水在他脸上

激光手术去掉雀斑

- 近视矫正手术摘掉眼镜

- 甚至微调了下颌线,让自己看起来更“锋利”

(父亲摔碎茶杯骂他疯了,他却笑了:“早疯了,从看见她的第一眼。”)

高一开学,曼雅推开教室门时,张扬正坐在她座位旁擦篮球。

“新同桌。”他咧嘴一笑,虎牙尖尖,“我叫张扬。”

她礼貌点头,目光扫过他时没有一丝波动。

(——她没认出他。)

他故意把钢笔摔在地上,弯腰时露出后颈的纹身——一朵极小极小的蓝绣球,花瓣里藏着“MY”两个字母。

曼雅低头帮他捡笔,发丝扫过他手背。

(那一瞬间,张扬差点失控地攥住她的手腕。)

体育课后,曼雅趴在课桌上小憩。

张扬用校服盖住她时,嗅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味。他盯着她烧红的脸颊,喉结滚动,最终只是用指背极轻地蹭了下她的睫毛——

(像触碰一件易碎的锈蚀品。)

后来他看见陈华波教她打台球,李远藤在窗外凝视。

张扬转身走进厕所,一拳砸向墙面。指骨渗血时,他反而低笑起来,用疼痛压制住更疯狂的冲动。

(校服袖口下,全是他按压旧伤留下的血迹)曼雅终于翻开张扬“不小心”遗落的素描本——

第一页是初中被泼墨水的她,角落写着:

“妈妈,我找到那朵绣球了。”

最后一页是现在的她,下面一行小字:

“这次,我要让你看见我。”

窗外突然传来骚动。她抬头,看见张扬站在走廊逆光处,摘下眼镜对她笑——

(和记忆里某个雨天的影子重叠。)

心脏上的纹身

张扬站在纹身店的镜子前,针尖刺入左胸第三根肋骨下方。

"确定要纹这里?"师傅皱眉,"靠近心脏,最疼的位置。"

他盯着手机里偷拍的曼雅——她站在雨后的操场边,蓝校服被风掀起一角,像极了他母亲葬礼那天,窗台上最后一朵摇摇欲坠的绣球。

"纹。"他扯开衣领,"要最蓝的颜料。"

针尖扎破皮肤的瞬间,他想起初一那年,曼雅被泼了墨水独自冲洗的样子。水珠顺着她的脖颈滑进衣领,而她死死咬着唇,连呜咽都吞在喉咙里。

(就像母亲挨打时,指甲抠进床单的沉默。)

父亲发现后甩了他一耳光:"你妈死了十年,你还走不出来?"

张扬舔着嘴角的血笑:"早走出来了。"

(——又走进另一个深渊。)

成为曼雅同桌后,张扬制定了一套"接触法则":

- 周一"不小心"碰她笔袋(指腹擦过虎口钢笔茧)

- 周三值日多留十分钟(嗅她椅子残留的体温)

- 体育课后递水(瓶口对准她喝过的位置)

某天曼雅睡着,他用头发丝量她睫毛长度,突然听见她呢喃:"李远藤..."

剪刀瞬间扎进掌心。

血滴在素描本上,正好晕染了昨天画的她——那是她对着陈华波笑的样子。

张扬的左臂内侧布满月牙形指甲痕,按疼痛等级标注:

一级:曼雅和陈华波讨论习题(掐小臂) 三级:李远藤来信时她嘴角上扬(刀片划大腿)

五级:她提起马宝(香烟摁灭在纹身上)

最深的疤在心脏位置——那天曼雅说"张扬你是谁",他回家把绣球花枝插进刚纹的伤口。

(母亲墓前也种着同样的蓝绣球,今年开得特别艳。)

曼雅撞见张扬在器材室换药。

绷带拆开的瞬间,她看见:

- 心口纹身是她初中证件照(墨水混了母亲骨灰)

- 锁骨结痂的"MY"还在渗血

- 腰间别着当年那瓶蓝墨水

"认出我了吗?"张扬抓起她的手按在纹身处,"现在这里跳动的,一半是我妈,一半是..."

曼雅掌心下的心跳疯狂加速,像锈蚀的齿轮终于崩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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