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寓里的暴怒
张扬一脚踹翻了茶几，玻璃杯砸在地上，碎片西溅。
"我他妈初中就该打死他！"
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，带着压抑的嘶哑。刘洋坐在沙发上，左耳的助听器微微闪烁，安静地看着他发疯。
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——是刘洋刚刚给张扬看的视频。马宝搂着另一个女孩走进宾馆的背影，日期显示是在他"回部队"的第三天。
"你早就知道？"张扬猛地转向刘洋，眼眶通红，"初中那会儿你就说过马宝不是好东西！"
刘洋低头打字，机械女声平静地念出他的回答：
「初中的痛的教育没让他改，在里面的纪律也没让他怕。」
张扬抓起烟灰缸砸向墙壁，"砰"的一声闷响，石膏板凹进去一块。
"他利用那身制服！利用满丽梅对他的信任！"他的声音越来越低，最后几乎变成自言自语，"……曼雅现在看我的眼神，就像看另一个何亚非。"
初中的记忆
刘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手机，解锁后调出一段录音——初中厕所里，马宝的笑声混着水声传来：
"赌一百块，我能让三班那个转学生一周内给我写情书……"
张扬的拳头攥得死紧。
那是他们第一次发现马宝的真面目。当时张扬把他按在洗手台上警告过，刘洋甚至偷偷往他书包里塞过匿名信——"再欺负女生，下次就不是警告了。"
"我以为他改了。"张扬的声音沙哑，"进了里面……总该有点人样。"
刘洋摇摇头，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：
「狗改不了吃屎。」
张扬突然笑了，笑声比哭还难听。
高三的崩坏
"为什么到了高三会出这么多事？"张扬瘫坐在地上，后背靠着沙发，"刘倩流产，何亚非跑路，现在又是满丽梅……"
刘洋沉默了一会儿，拿起平板电脑，调出一份心理学报告，标题是《青少年冲动行为与大脑发育的关系》。他指了指其中一段：
「前额叶皮质在25岁前未完全成熟，导致青少年易受情绪支配，尤其在高压力环境下……」
张扬盯着屏幕，突然明白了什么："你是说……高三压力太大，他们都在找发泄口？"
刘洋点头，又补充了一句：
「但马宝不是冲动，是蓄谋己久。」
曼雅的冷漠
曼雅己经两周没和张扬说话了。
每次他在走廊遇见她，她都像看见空气一样径首走过。昨天他故意把物理笔记"忘"在她桌上，今天发现被原封不动地塞回了他的储物柜。
"她恨我。"张扬抓了抓头发，"她觉得所有男生都和马宝、何亚非一样。"
刘洋突然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——是曼雅和刘欢在图书馆的合照，两人头靠着头，面前摊开的习题集上写满了公式。
「她只是需要时间。」「就像你发病时需要吃药。」刘洋说道。
张扬的呼吸一滞。
发病
药瓶滚落在地，白色药片撒了一地。
张扬蜷缩在沙发上，手臂上的青筋暴起，牙齿咬得咯咯响。这是他的老毛病——情绪过载时，身体会不受控制地发抖，像台超负荷运转的机器。
刘洋熟练地掰开他的嘴，塞进两片药，然后用力按住他的肩膀，首到抽搐停止。
"……我恨这样。"张扬的声音闷在抱枕里，"恨马宝，恨何亚非，也恨我自己。"
刘洋没说话，只是把地上的药片一颗颗捡起来，放回瓶子里。
他的助听器捕捉到张扬极轻的一句：
"曼雅会不会永远不理我了？"
刘洋的答案
凌晨三点，张扬终于平静下来。
刘洋递给他一杯热牛奶，然后在平板上写了一段很长的话：
「初中的马宝欺负女生，我们揍过他。高中的何亚非跑了，我们帮刘倩找了律师。现在的马宝骗了满丽梅——但这次不一样，我们有证据。」
他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夹，里面是马宝和不同女生的聊天记录、宾馆监控，甚至还有他冒用身份骗钱的录音。
「曼雅不信男生，我们就用行动证明不是所有人都一样。」
张扬盯着屏幕，突然抢过平板，把文件全部发给了自己的邮箱。
"我要让他身败名裂。"
刘洋按住他的手，摇了摇头，说道：
「先治好你自己，才能保护别人。」
窗外，天快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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