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宋暖的笔记本上切出细碎的金斑，她捏着笔的手突然顿住——手机在桌角震动得几乎要跳起来，屏幕上"未知来电"的红色标记像团烧不尽的火。
"宋小姐，关于谢淮先生与林氏千金的绯闻，您作为未婚妻有什么想说的？"
"听说您读研期间靠谢氏资助，现在被甩了打算......"
"啪"的一声，她按下关机键，指节泛着青白。
会议室的玻璃门后，几个实习生凑在一起交头接耳，见她望过来又迅速散开。
昨天还追着她问案例分析的小张，此刻抱着文件夹绕道而行，衣角擦过她膝盖时带起一阵风，凉得人发颤。
"小暖。"方老师端着保温杯站在门口，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却带着担忧，"来我办公室。"
茶水在杯中荡出涟漪，方老师推过平板电脑，热搜第一的标题刺得宋暖瞳孔收缩——#谢氏太子爷深夜密会神秘女#。
视频里谢淮穿着深灰西装，侧头和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说话，暧昧的灯光下，两人的影子在落地玻璃上叠成模糊的一团。
"我查过时间。"宋暖的声音比茶水凉，"那天他在谈谢氏与瑞华的并购案，对方是瑞华的法务总监。"
"可网友不会查这些。"方老师指着评论区滚动的弹幕，"你看，有人翻出你高中被霸凌的旧帖，说你是靠谢淮上位的菟丝花。"
宋暖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十年前贴在厕所隔间的照片突然浮现在眼前——照片里她被按在地上，校服裙摆翻起，施暴者的手隐在阴影里。
那时谢淮踹开隔间门，校服外套"啪"地砸在她脸上，然后他蹲下来，替她理乱发时说："我让人把全市的打印店都查了，贴照片的人现在在派出所写检讨。"
"叮"的一声，平板弹出新推送。
林泽的采访视频自动播放，他西装笔挺坐在首播间，眼角眉梢都是惋惜："淮哥这些年压力大，我作为发小......"
宋暖猛地站起来，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她抓起外套往外走，经过茶水间时听见两个护士小声议论："听说那女的是林氏安排的？
谢家和林家争项目......"
"宋医生。"前台小妹追上来，怀里抱着一摞快递，"这些都是今天寄给你的。"
拆到第三个牛皮袋时，照片"哗啦"撒了一地。
和方老师给的那些如出一辙，只是多了张谢淮替女人拉车门的特写，女人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闪着冷光——那是林老太太过寿时，林泽亲手给侄女戴上的。
宋暖蹲在地上捡照片，发梢垂下来遮住发红的眼尾。
手机在这时震动，是孙阿姨发来的消息："小暖，来我家吃饭吧，炖了你爱吃的藕汤。"
老小区的楼道里飘着饭香，孙阿姨开了门就把她往厨房推。
砂锅盖一掀，白雾裹着藕香扑上来，宋暖突然鼻子发酸——上回喝这汤还是去年谢淮发烧，她守在床边喂他，孙阿姨偷偷把汤炖好送来，说"年轻人吵架别隔夜"。
"这些。"孙阿姨从抽屉里摸出个布包，抖开是一沓剪报，"08年谢少爷为你打群架的报道，12年他在你论文答辩会上送花的照片......我都收着。"她布满皱纹的手覆在宋暖手背，"那孩子看着疯，心比谁都死。"
宋暖的指尖抵着剪报上谢淮的名字，墨迹被她摸得发毛。
窗外传来收废品的吆喝声，她突然想起谢淮第一次带她来这里的场景——他站在楼道里，西装革履却弯腰帮孙阿姨搬米，额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血，说是和人打架替她出气。
"阿姨，我该走了。"她把剪报放回布包，"明天还有个案子要跟进。"
孙阿姨追到楼下，往她包里塞了盒桂花糕："趁热吃，凉了粘牙。"
夜风卷着桂花香钻进领口，宋暖摸出手机开机。
未读消息99+，最上面是谢淮的："今晚别等我，有事处理。"
她盯着屏幕，忽然想起昨天在档案室，谢淮替她理被空调吹乱的头发，指腹擦过她眼尾时说："等我三天。"三天，今天刚好第三天。
三十层的写字楼里，谢淮把U盘递给陆律师时，监控画面还定格在王记者接过林氏信封的瞬间。"技术部说这是林泽找黑客用AI换的脸。"陆律师推了推眼镜，"视频里的女人是林家养女，上个月刚从国外回来。"
谢淮转动着钢笔，笔尖在"林氏集团"西个字上戳出个洞。
楼下的霓虹灯映在他眼底，像团烧得正旺的火。
手机震动，是定位消息——林泽的私人会所，地址备注"今晚八点，老朋友聚聚"。
"通知张队。"他扯松领带，"按计划。"
会所顶楼的水晶灯晃得人眼花，林泽举着香槟走过来时，金袖扣闪得刺眼："淮哥，听说宋小姐今天被记者堵在机构？
我让人撤了几个过分的评论，就是......"
"林少这么关心我？"谢淮端起酒杯碰了碰他的，"不如关心关心自己。"
警笛声就是在这时炸响的。
会所大门被撞开的瞬间，林泽手里的酒杯"啪"地摔碎。
几个警察举着搜查令冲进来，为首的张队朝谢淮点头："谢总，我们在林先生的私人服务器里查到伪造视频的记录，还有......"
"不可能！"林泽的脸白得像张纸，"你们......"
谢淮转身走向露台，夜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，是陆律师的消息："证据链己同步给媒体，明早十点。"
他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，掏出手机给宋暖发消息："等我回家，给你煮藕汤。"
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眼底的红血丝，却掩不住那点快要漫出来的温柔。
夜色渐深，宋暖趴在桌上睡着时，手机屏幕亮了又暗。
孙阿姨给的桂花糕还装在塑料袋里，甜香混着电脑散热的暖，在空气里织成张柔软的网。
而此刻的网络后台，无数条被林泽买通的营销号正在接收指令——他们不知道，这些指令的源头，早己被谢淮的技术团队截获，变成了明天清晨最锋利的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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